“昭姬,因为本王相信你。而且,本王很想为你做点什么实际的事,现在也有机会了。你娘家的亲属会很惦念你,而你一入匈奴则渺无音讯。昭姬,你也很想念他们吧?就让使节完成大单于的任务之后,去你娘家一趟,给他们报个平安吧。”刘豹说着,把纪采雯搂入怀中。r
纪采雯想到了叔父蔡颉和几个婶婶,想到了妹妹景姬。虽然这些人实际都是昭姬的亲属,可在这个世界里,她也只有这几个亲人。而他们,也都对她那样的关心过。她失踪了那么多年,他们或者会以为她已经死了。十年转瞬即逝,这又是个大争的乱世,他们是否都还健在,纪采雯也不敢仔细去想。刘豹竟然能为她想到这一点,他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这让纪采雯更明白,自己没有爱错了人。r
“我很想念他们。只是,我也怕见到他们。”纪采雯窝在刘豹怀里低声说道。她还记得,卫伯远把她和孙策之间的事告诉了蔡家。也许在蔡家眼中,早已把她看作败坏门风的坏女人了。r
“本王明白,在你们汉人眼中,嫁给匈奴人,就是很不堪的一件事情。”刘豹叹口气说道。r
纪采雯愣了愣,她刚才还没想到这一点,刘豹倒是提醒了她。就像卫伯远死前所说的那样,也许仅仅因为她嫁给了匈奴人,就会被万千汉人所耻笑了。“我才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嫁给你的是我,不是他们。”纪采雯本就是一个和平主义者,没什么种族歧视的观念。r
“昭姬,本王就爱你的与众有别。世上没有哪个女子可以像你这样,既脆弱,又强韧。”刘豹笑笑,亲吻她的额头。r
“王,那----我,可不可以----”纪采雯看他心情好,主动去勾他的脖子,想提出一个他不太可能答应的要求。r
“你又要做甚么?”刘豹侧着头观察着她。每次只有在她有求于他的时候,才肯服软称他王的。r
“唔,我想,想亲自回去,看看。”纪采雯低着头,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真实的意图说出来。r
“你,要回中原?”刘豹抬起她的头,执着地想从她的眼睛中找到答案。她要走?是真地只是回去看看?还是一去不复返?她想离开他?她多年前心中的那个人,她还恋着他想着他么?刘豹不敢确定。r
“是,可,可我真地只是想回去看看罢了。没其他意思。你知道,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什么习惯都随着你们匈奴。我,好想回中原看看。那边的吃的喝的玩的,这边怎样也没有的。”纪采雯皱着眉头,一副快哭的样子。她摸透了刘豹的脾气,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他其实很怕自己的眼泪。r
“我还以为你留恋什么?吃的喝的罢了。大不了,我让使节找几个汉人厨子过来专门伺候你,这样还不成么?”刘豹不想让她走。她还从来没离开过他。r
“当然不成。汉人都很恋家,匈奴这么远,谁愿意千里迢迢跑来伺候我?再者,我也想念中原的山山水水,难道匈奴也都有么?谁能替我拍照留念么?”纪采雯一急,把N个时代后的词都说出来了。r
“何谓拍照?”刘豹自认为汉学也算不错,却从未听过这样一词。r
“就是,画下来给我看。可是,就算是画下来,也是假的不是么?”纪采雯委屈地看着刘豹说道。r
“不行,你一个女人家,怎可随使团出行?”刘豹不看她,他怕自己真会心软答应她。r
“王,我是怎么来匈奴的,兰岐不是早告诉你了么?我扮男人很像的,一开始几乎没人发现。你就让我去吧。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真地闷死了。”纪采雯站起来,蹦到他眼前,让他不得不看。“我还会骑马,不会耽误使团进程的。”r
“是啊,你还差点摔死呢。”刘豹闷声闷气地说。他不放心她独自走,要走,除非是他也跟去。r
“那你,到底让不让我去?!”纪采雯蹲下来看着他追问着。r
刘豹看着她也不说话,急得她去踢刘豹的脚:“你不让,我就偷偷自己走了!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这里还有阿迪伽和阿眉伽,你以为我忍心扔下他们吗?只是去走走罢了,什么也不让!”r
刘豹好笑地抓住她的脚踝,她那点劲,就好像在给他搔痒。“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不能一个人去。”r
“好好,那你说吧,让我带谁你才放心。”纪采雯两手扶住他的肩头问。r
“当然是,和本王一起。”刘豹抚摸着她的小腿。r
“你算了吧!你是左贤王,怎么能到处乱走呢?你的臣民你不管了?”纪采雯非常不想让刘豹跟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r
“本来确实不应该。不过本王的弟弟,右贤王去卑,他会领着使团去见曹操。右部帅既然可以去,左部帅又有何不可?本王可以去跟大单于说,让我乔装成普通使者,同去会会这曹操,看看他到底是何许人。相信大单于也不会反对的。他知道,我向来都看人很准的。如此一来,你便也可以作为我的护卫一同跟去。否则,你便断了这想法。你亦不用想着偷跑,因为今日起藏昭宫就会多增两倍的护卫。”r
刘豹说着,那双手就已达到了纪采雯的腰。他只轻轻一拽,她就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纪采雯知道,这已是他的底线了。只有撇撇嘴点点头说道:“随便你吧。出个门非要弄得这么麻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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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匈奴的大单于是呼厨泉,他是刘豹的叔叔。刘豹的父亲是于夫罗,上一任的大单于。死后并没有父死子继,而是兄终弟及。因此刘豹为左贤王,他的弟弟去卑则做了右贤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