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岐见暂时没其他的事,就掀了毡帐出去了。一出去就看到外面站着董祀,正围着毡帐口附近来回地踱着步。“董副使,有事找阏氏?”兰岐问。r
“哦,没,没什么事。我只想问问,你们的那位阏氏,她还好吧?”董祀尽量装作随便问问的样子。r
“嗯,没事了。阏氏她只是忧烦疲劳,又被雪光刺伤了眼睛,董大人费心了。”兰岐看看这个一表人才的董祀,淡淡地答道。对董祀语气中故意显露的轻蔑,兰岐不愿与之计较。r
董祀尴尬地点点头作了一揖,快速扭头走回自己的毡房。“董君,没想到你对这位阏氏,也很留心的嘛。”一进门还来不及坐下喘口气,就听到周近尖刻的声音干笑着问道。r
“周君有话便讲,在下不明白你的意思。”董祀把沉重的羊毛斗篷扔在一旁,凑到火堆跟前烤起火来。r
“那美人阏氏晕倒了,可是董君第一个发现的。若没有这事,在下还真以为,董君可以去道观修行了呢。奇怪了,董君不是一向反感她的么?”周近嘿嘿地笑着,不无讥讽地说。r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纵使在下心内不喜,然而她如今只是一介病弱女子,岂有见死不救之理?这又何足怪哉?”董祀头也不回地大声答道,似乎要用音量彰显内心的无私。r
“呵呵,但愿董君所说的,与心中所想的完全一致才好。否则......嘿嘿。”周近故意只把话说了一半,故意卖着关子。可董祀竟像是老僧入定般地只顾着烤手取暖,也不追问他否则又如何。r
他等了半天,只好干笑着自己接下去说道:“唉,我比周君虚长几岁。别说老哥我没劝过你,俗语说哲妇倾城。这蔡昭姬能做到匈奴阏氏,自然非一般人物。如今竟能令丞相志在必得,可见此女在丞相心中的地位,亦是万中无一。董君,君子亦不立危墙之下,你懂我的意思吧。”r
董祀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哧说道:“多谢周君的好意提醒。莫说董某有还有些自知之明,不敢与左贤王曹丞相等人比肩连襟。似这般女子,即便是丞相要送与在下,在下还不愿领受哩。”r
周近看他态度坚决语气冷淡,话中更有些许对丞相大不敬的意味,只得嘿嘿笑着,也不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只说是去看看其他随行人员,就离开了这座毡房。r
董祀耳边终于清净了。其实他平时是很少这样严厉地批评人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这话题与蔡昭姬有关,他就有用不尽的言辞犀利。现在静下心来想想,自己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分。只恨那周近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他心头的火,让他口不择言。r
回想兰岐说的,她病了也是因为忧思成疾,他也有点忍不住去同情她。他一面鄙夷她,一面同情她,一面又忍不住暗自关注她。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以往他从不曾这样过。于是他默默疏导自己,一定是自己太反感太讨厌她了,所以才会这般不正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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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情绪很复杂,人总是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r
所以才有那么多狭路相逢的情侣,吵吵闹闹的冤家。 r
不要怪我给周近那么多戏份,是因为此人与后文发展颇有关联。所以之前我需要大量铺梗,让情节发展得更为合理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