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兆迪觉得自己最近诸事不顺,戏才刚刚开拍,就病了一个。病的这个还没好,谁知道又重伤一个,至今还处于危险期生死未卜。本想通知纪采雯的家人尽快到这里来,以备最坏的打算,谁知这时他才知道,这个员工原来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r
他一心想拍好这部戏,但偏偏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万一这个纪采雯真的死了,他倒是要负全责。如果不是他执意来这里拍戏,她也就不会遭遇不幸,想到她孤零零一个人连个亲属都没有,还真是挺可怜的。虽然此刻人在拍戏现场,但施兆迪的心里却在想着医院的纪采雯到底怎样了。他平时虽然玩世不恭,但遇见这攸关生死的大问题,他却无法忽视。r
“老板,老板!”剧务主任刚出去接了个电话,气吁吁地跑回来,“医院刚打来电话,叫我去一趟,纪采雯可能是不行了。”听到这话,施兆迪心中一沉,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主任说:“那你赶快去处理一下吧。”r
主任转身刚要走,施兆迪又叫住了他:“等等,我也一起去吧。怎么说她也是为公司才出的事情,我也该去看一看。”说着,拉着主任一起赶去医院。到了那里,只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被白布蒙盖的身体,头发还散在外面,看起来格外凄凉。r
小CALL此时已经恢复了,只有她在旁边不停地边哭边说:“采雯姐,都是因为我,都是我不好。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有病呢?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出车祸了。采雯姐,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就这样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r
主治医生看到施兆迪他们赶来,知道他们是纪采雯的上司,又都是台湾同胞,就详细地拿出病例报告跟他们解释:“我们已经照你们所说的进行了全力抢救,动用了最好的设备和最先进的药品。但是病人实在是受伤太严重,送来的时候就是严重休克状态。加上颅内积血积气,引发脑水肿,胸腔也有出血状况,之前我们已经为她做了双侧胸管引流。她昏迷了七天,这段时间里的昏迷指数一直是3级,只能用插管治疗维持她的呼吸,同时进行输液输血,用药物控制水肿问题。但最终还是因为伤情太重,血中氧气量下降导致心跳停止而死亡,死亡时间是今天晚上8点零3分。”r
施兆迪实在没有心情听这些医疗学术上的专业术语,留下主任去处理余下的事务,自己缓步走到纪采雯的病床旁边。也不跟小CALL说什么,轻轻掀开蒙在上面的白布。他说不上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也许是出于同情,也许是出于内疚,总之她的死多少与自己有关,所以他想看看她。r
纪采雯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嘴唇,紧闭的唇角,清瘦的脸颊,还有静静合着的眼眸,永远低垂的睫毛,都像是有好多话都没来得及说。自己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小员工,现在看的清清楚楚了,她却已经死了。看起来她还那么年轻,样子细看看其实也不差,还蛮秀气的。只是平时可能打扮的太随意,自己又怎么会注意到她呢。r
-------------------------------(暮然回首的分割线)r
谁在悬崖沏一壶茶,温热了前世的牵挂,r
而她在调整千年的时差,爱恨全喝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