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说笑笑，走走停停。对于五儿来说，看着少夫人一天天好转起来，她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有了红晕，就是她最大的成就。面对纪采雯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问题，她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她也隐约觉得奇怪，少夫人明明是悲伤欲绝，怎么醒了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似乎对二公子的死也不再有太多感伤，而且性格上与以往也大不相同。r
以前的少夫人总是安安静静的，也不太跟下人们多说话，保持着主子与奴仆之间应有的距离。每天都只是跟二公子吟诗作赋弹琴写字，其他与己无关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的。现在的她活泼多了，对什么事都很好奇很上心，一天跟她所说的话，比过去一年说的还要多。r
不过她也明白这些事情轮不到自己操心，只要服侍好少夫人，就能对爹和大公子有所交代。少夫人还是那个少夫人，看起来健健康康的，她为什么变了和变了多少，对自己来说，既没有必要懂，也不需要费心猜疑。r
纪采雯在这庞大的庭院里走了半圈，就觉得有点渴了，于是叫五儿去给她弄点水果和小点心。对着这样的大好春光和明媚景色，如果不能吃吃喝喝，就真的太浪费了。自己在现代，哪有一刻是这样躲懒偷闲的日子？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体会体会过去的千金小姐都是怎么生活的。r
五儿照她的意思去准备了，纪采雯就趁机独自一人在附近走走，也顺便伸了伸懒腰扭扭脖子放松一下。不知不觉间走到附近的一个大房子，她想到里面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正好也歇歇脚。却在窗子外面，就听到里面有几个女人说话的声音。r
“哎，你们知道吧？那个少夫人可是个狐媚子，自从她嫁到卫家，什么事都不顺。二公子本来好好的，她来了之后，一年就给磨死了。”哦？这是在嚼舌头啊，还是说昭姬的坏话，那就要好好听一听了。纪采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昭姬啊，蹲窗沿听人家说自己坏话，你这个大小姐做不到，但可难不倒我。我倒要听听，还有什么更难听的没有。r
看看这里地处僻静，往来的下人不多，现在又正好没人经过这边，她就蹑手蹑脚走得更近些，靠近屋侧圆月形镂空十字格的窗户，飞快向里张望了一眼就马上又蹲下，看到有十几个中年女人正在里面洗衣服。哦，这就是五儿曾经说起过的浣洗房了吧。r
“呵，整个卫家还有谁不知道呢？别看那少夫人长的跟仙女儿似的，实际就是个克夫命，扫帚星转世！我听小子婢子们都说，他们两个一天天连房门都不出，你们说说，那还能干什么？”这个声音说完，一群女人就一起吃吃地笑，之后又归于寂静，好像是有谁在制止，示意让她们说话小心些。r
不一会儿，又一个声音冒出来：“我可听说了啊，二公子死的时候连眼睛都没闭上，血吐的浑身都是。就这样，好像那少夫人当天跟他还---”又是一阵恶意的笑。r
“哼，我就说吧，娶个那么好看的有什么用，这不，连命都搭进去了。”r
“可不是吗，最可怜的还不止这样呢。二公子那可是正经夫人的嫡子，这么个岁数就死了，连个种都没留下。”r
“嘿，你知道什么呀，太好看的女人都不会生。都是天生的绝户命，到谁家谁家倒霉。那就是个不会下蛋的鸡。”r
“真个没错。要不为什么老主和老夫人现在都不想看见她呢，一看见她就伤心啦。她装着要死要活的，现在不又活的好好的？若不是为了她，二公子哪会这么早就走了？”r
“就是，可惜二公子了。好好的人儿，就死在这个狐狸精身上了。”r
“依我说呢，她倒不该叫什么蔡昭姬，改叫蔡妲己才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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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传来传去，传个不停不知道何时能平息；r
流言飘来散去，会随着每一天淡去无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