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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帖 流言四起(一)


因为名贵药材的作用和充分的休息调养,纪采雯觉得生命的活力渐渐在体内苏醒,身体和精神状况都飞快地好转起来。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她从开始的卧床静养阶段熬过来了,到现在已经可以任意下床走动走动。这段时间可把她闷坏了,每天都是一成不变的早睡早起,又没有任何娱乐可言。闲极无聊之时,只能跟五儿聊天,好在还有这个祖姑奶奶伶俐可爱,她才不至于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r

但这个大宅里的秘密太多了,纪采雯不敢相信任何人。就连五儿,她也不能完全相信,毕竟她是纪成的女儿,纪采雯担心那阴谋中或许连五儿都有份也说不定。所以每天都变着法拐着弯的从五儿口中,问到这个家族里零零碎碎的情况。同时对于吃的喝的也加倍小心,每次都是先尝试一小口,就嚷嚷着不舒服放在一边,等过了好一阵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她才敢放胆吃喝。r

断断续续从五儿的口中,她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说卫家除了已死的卫仲道和活着的卫伯远之外,并没有其他更多儿子。而且卫伯远快29岁仍是独身,这在古代绝对是大龄青年了。家中一直催着他娶亲,可是都被他回绝。而且最近的理由更是动听,他说为兄弟之死短期内无心再娶,决意要为兄弟守丧三年。r

卫太公和卫老夫人见他执意如此,还以为他的确心底无私,还感动的要命。唉,都说是戏如人生,在纪采雯看来,倒是人生如戏了。卫伯远你真的太爱演也太会演了吧。也许真的是当局者迷吧,要不是看过孽镜台一幕,自己会不会多留个心眼,也是未知数呢。虽然不能100%肯定卫伯远一定是幕后黑手,但通过纪采雯不断地研究排除其他人的嫌疑,最起码也有99%的把握了。r

除了跟五儿聊天之外,实在觉得没意思了,纪采雯忍不住也翻阅了卫仲道和昭姬之前遗留下来的书籍和诗赋作品。当初她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对这些之乎者也兮兮乎乎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说个话嘛,有必要弄的那么文艺那么麻烦嘛?r

可现在她的脑海中已经有了从昭姬记忆中“移植”过来的知识素养,再看这些就不再兴味索然如看天书了。只不过,懂不懂得是一个问题,习不习惯又是一个问题,她目前的问题就是要尽快去习惯这种说话和书写的方式。从小到大经历的磨难,让她早就懂得了随遇而安的道理。如果自己迟迟不能融入这个时代,也唯有痛苦别扭,又有什么好处呢?r

看着这天天气不错,汉朝的气候在这个时候真是宜人。五月中的阳光明媚,熏风醉人柳絮纷飞。纪采雯叫着五儿陪她一起逛逛这座庞大的府第。自己来了汉朝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好看看周围的世界,真是浪费了这番纯天然的美景。闷的发慌的纪采雯拉着五儿的手,兴奋地这里看看,那里走走,她才知道卫家真的是豪门富户。r

花园内的水阁所在,竟不是个小池塘,简直抵得上一个大湖泊,湖面上种满了荷花。虽然还没有完全开放,但荷叶碧绿,花苞微绽,纪采雯才领略了“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可爱。又看到满园里都是为卫府服役的家奴侍婢往来奔忙,连他们所穿的,都是光鲜亮丽的绫罗锦缎。r

据五儿说,这片湖本身就是活水,夏天的时候坐在水阁凉亭里凉风习习,一点都不觉的闷热,还有船舫可以供主人消遣娱乐。园内除了大片的树木花草,就是姿态各异的奇石所造的假山,庭院尽头还有一座连绵的后山,也是卫家地产。五儿又说,她和她爹纪成都在府内当差,所以都住在府里。r

府外还有三百多顷的大田庄,住着几百户给卫家种地的农户。她的娘和其他家人,都在府外的田庄里住着。除此之外,卫家还有冶铁和药材生意遍布附近郡县。看着满眼的亭台高阁,处处的视野辽阔不见边际,纪采雯不由从心里赞叹,现代的所谓豪宅跟这个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了,古时的大财主真是出乎想象的巨富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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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某些大富翁确实是可以被形容作富可敌国。卫家虽还没到那个级数,但程度也不低了,简单交代一下。卫伯远毒杀弟弟的动机就更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