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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帖 进退两难(一)


剧组已经回到台湾快两个星期了,昭姬不理睬施兆迪也有快两个星期了。这两个星期里,昭姬整个人瘦了一圈,心里时刻饱受煎熬。她的身份是纪采雯,她必须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替纪采雯生活下去,她不能做出违背自己诺言的事情。r

但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她都会时时想到从施兆迪口中说出的那句话,带着玩世不恭的口气,说他对她根本不是认真的。r

尤其是夜晚,昭姬辗转反侧,她不想想到这些,但这声音却丝毫不肯对她放松。她觉得自己真的看不透他,疯狂吻她追求她的是他,毫不在意跟别人调侃自己的人也是他,之后想跟她道歉的人还是他。r

他到底想怎样,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样的女人,她不敢想象。难道他在千年的轮回中,真的迷失了善良纯真的本性吗?他如果再也不是她的卫仲道,那么她的苦追不舍又有什么意义?r

昭姬把自己锁在纪采雯的蜗居里,这是一个又小又简陋的空间,这简直不能算是一个房子。虽然她对纪采雯的背景略有所知,但也没想到她的生活清苦到这种地步。她现在才知道,自己与施兆迪不仅在精神上有着很大的距离,就算在生活背景方面,也有着无法弥补的差距。r

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一盏灯,墙角是小小的简易衣柜和一台小电视。除此以外,几乎就是一无所有了。昭姬把窗帘拉开,打开窗子让阳光和空气都跑进室内,散发几个月来的有些潮湿发霉的味道。但怎么晒都晒不透似的,她知道,那是自己心里的潮气久久挥散不去。r

自己和施兆迪,到底还有没有所谓的将来?他一直没给自己打过电话,更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看来,他一定是找到了新的游戏,找到了他迷恋的那一片森林。自己这棵树,可能真的要一直枯萎下去,枯死在这海中小岛上。r

施兆迪在这两个礼拜里也没觉得好过。他懊恼地咒骂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糊涂,又为什么那么背,说那些话偏偏被抓个正着?那晚之后多少次他都想好好抓住她解释个清楚,可每次看到她迷茫空洞又埋怨的眼神,他所有的话都吞回了肚里,一句都说不出来。他自己都觉得那些解释很苍白很无力,连自己都骗不过。r

他很想告诉她,自己确实既期待又惧怕认真于一段感情;他真的很想告诉她,一开始自己接近她的目的是很不单纯的,甚至可以说有些无耻;他也很想告诉她,自己对她说过的那些话的确出自于真心,没有欺骗和玩弄的成分。可是他不敢说,他怕自己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r

他知道她有多受伤,她有多爱自己。可正因为这样,才让他更加害怕承诺和责任。他很自私地一相情愿地盼望,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一直维持在混沌不清的状态,可这样对她难道是公平的吗?r

他也害怕自己随便给出承诺,万一以后又变卦了,她遭受的打击就会更大。他无论如何不想再伤害她,可该死的,即便这样,他也已经重重地伤过她一次了。r

还记得那天他把订好的头等舱机票亲手交给她的时候,本想跟她说些什么,看到她幽怨的目光后,一切都缩回去了。她知道那是为她特别订的,就当着他的面,把机票送给了小CALL。小CALL隐约看出来他们之间的不对劲,但采雯姐既然不说,她也不好那么八卦什么都问。毕竟另外一边是自己的老板,她就更不好多嘴了。r

小CALL一半担心一半开心,担心的是采雯姐看起来很难过,话又更少了;开心的是她长那么大还没坐过头等舱呢。她用询问的眼神看看一旁的施兆迪,施兆迪尴尬地要命,只能把两手****裤兜里,对她点点头表示默认。就这样,一直到了台湾之后,下了飞机,他就没再看见过纪采雯,被自己的那群阔别几个月的朋友拉去喝酒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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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壮阔胸膛,不敌天气r

两鬓斑白都可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