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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风雨过后是彩虹 (5)


西北的冬天才是真正的冬天,他们从深圳坐飞机,三个小时到达中川机场,那里是另外一个世界,气候干冷,满目苍凉,一路而来,黄色高坡上没有一丝绿色,和南方形成了两种不同的景观。在省城兰州住了一晚上,次日坐班车回老家,路过乌鞘岭,连绵起伏的雪山白皑皑地高耸天边,雄浑而辽阔,生在南方长在南方的林可欣,从未来过西部,没见过雪,更没见过雪山,南北之间的巨大反差让她禁不住一阵激动,口口声声地说:“太壮观了,真是太壮观了!”r

2009年的春节,就在小沈阳《不差钱》里“嚎……嚎……”的搞笑声中敲响了钟声。从大年初一开始,凡是来李想家串门的小青年,无论男女,林可欣见面就要给对方发一个红包。对方不知红包里装的什么,接过手打开一看是十元钱,就说不要不要,我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什么压岁钱?林可欣以为是对方嫌少了,就说拿上拿上,不要在乎钱多少,只图个吉利。相互推辞了几番,对方就笑呵呵地接受了。r

李想笑着向爹妈和村人们解释:“这是南方的习惯。南方人在春节期间都兴发红包,老板给没有结婚的工人发,领导给没有结婚的群众发,结过婚的同事要给没有结过婚的同事发,发红包成习惯了,如果上酒店去吃饭,看到服务员也要发。”r

李想妈就说:“那要发多少钱呀?”r

李想说:“红包的钱多少不等,一般来讲是五元的十元的,也有二十元五十元的,如果关系特别的,几百上千的也有。”r

李想的爸说:“真是一个地方一个风俗。”r

李想说:“我刚去还不懂,看到别人给我发我都不好意思接受,觉得自己都工作了,哪里好意思接受别人的钱?结果同事们说,拿上拿上,没有结婚的应该拿。后来开了公司,我就给职工发红包,我要不发,工人还向我要红包。”r

李想的妈说:“他还能张口要,咋好意思向人要?”r

李想说:“南方人要红包就像北方人要喜糖一样自然,已经养成了习惯,没有什么张不了口的。”r

李想向爹妈解释过了又向林可欣解释:“我们这里发压岁钱都是长辈给晚辈发,大人给小孩儿发,一般不会给成年人和有工作的人发,有了工作的人也不会接受同事们的压岁钱,压岁钱也不在红包里装,都是明着给。刚才大家看到你给没有结婚的人都发,而且又装在红包里,都觉得新奇,又觉得不好意思。”r

林可欣笑着说:“我在回家之前早就做好了充分准备,换了一千元散钱,装了几十个红包,每个红包只装了十元,还不知道够不够,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发了。”r

李想说:“发吧,你就按南方的习惯发吧,上门的凡是没有接过婚的一律发,让大家图个吉利,我们也图个吉利。”r

李想的爹妈也高兴地说:“发吧,你给前头的人都发了,后来的人不发不好,还是发吧。”r

林可欣说:“发,既然你们支持我就发,发,也是发财,我发了大家也发!”r

大家都听出了谐音的含义,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刚落下,又来了一批串门拜年来的青年男女,他们听说李想从南方带来了一个小媳妇儿,人长得好,还给大家发红包,就都赶来看新鲜。r

等一轮发完了,大家都走了,李想的妈又给林可欣发了一个红包,说是见面礼。林可欣不要,李想妈说:“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习惯,你必须要拿上。”r

李想也就解释说:“既然妈要给你,你就接受了。”r

林可欣就接过大红包,高兴地说:“谢谢阿姨。”r

李想的妈“哎哎”地应着夸奖林可欣:“真是好闺女,人长得俊,性子也好。”r

林可欣对西北话听得不是太明白,就拿眼看李想,李想又给她解释了一遍,林可欣高兴地说:“没有啦,没有啦。”r

李想的妈又愣了神儿,不知道林可欣说的“没有啦”是指什么没有啦。r

李想说:“南方人说没有了啦就是我们西北话说的谢谢夸奖,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这是谦虚的说法。”r

李想的妈笑着说:“南方女子说话声音就是好听,细声细气的。”r

李想的爸说:“今年的春节就这么过去了,赶明年春节,你们安排一个时间把婚结了,双方家里的大人也省心了,你们也好塌下心来过日子。”r

李想说:“好好好,到时候就请爸妈搬到南方来过。”r

李想妈说:“等你成了家再说吧,要到南方去,你爸还舍不得他的小商店哩。”r

林可欣说:“那没有什么,到时候把它盘给别人就行了。”r

李想爸说:“那可不行,要是你姨在南方住不习惯了要回来怎么办?你们就别管我们了,只要你们过得高兴,我们就高兴。”r

李想从他爸妈的态度中可以明显地看出来,他们对这位未来的儿媳妇还是很满意的,林可欣自然也很高兴,感到北方的一切都很新鲜,让她很开心。他没有想到,这个其乐融融的春节一扫金融风暴给他带来的郁闷,让他心情轻松了许多。r

春节过完,当他踏上归途时不由得想起一个游子归乡的故事:30年前,一个年轻人离开故乡,开创他的未来。动身前,他去拜访本族的族长,请求指点。老族长正在练字,听说这位后辈要踏上人生的旅途,就写了三个字:不要怕。然后抬起头来望着年轻人说:“孩子,人生的秘诀只有六个字,今天先告诉你3个,供你半生受用。”30年后,年轻人已是人到中年了,有了一些成就,也添了很多伤心事,归程漫漫,到了家乡,他又去拜访族长。到了族长家里,才知道老人家几年前已经去世,家人取出一个信封对他说:“这是族长生前留给你的,他说有一天你会再来。”还乡的游子拆开信封,里面赫然又是三个大字:不要悔!李想此刻想起,不觉感慨万端,这六个字,涵盖了人的一生。回想自己走过的路,在打拼的路上遇到了不少挫折,他却从来没有怕过,也许正因为有了这份自信与勇气,才让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现在,又遇到了挫折,他也没有怕过,他相信一定会白驹过隙般地跃过困难,迎接他的,也许是新的机遇。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再没有锐气抗争了,他会为今天的打拼而不后悔。r

回到东莞,陈东杰也从湖南老家回来了。陈东杰找了一个在东莞打工的同乡女友,湘妹子长得甜甜的,陈东杰一见钟情,女孩子对他也有点儿相见恨晚,很快就发展成了结婚对象。没想到留在公司里值班的王西生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王西生多年前在塘厦谈吹了的邓雅娟。r

李想想起王西生曾经说过她与陈莞生两个人有一腿的事,心里总觉有点儿不舒服。王西生当年就是因为这件事与她分了手,为什么现在又接受了?是不是长新公司倒闭后,觉得陈莞生不再是他的竞争对手了,可以冰释前嫌?还是因为他的心里一直装着邓雅娟,经过多年的苦熬,还是逃不过命中的桃花劫,只好重归于好?r

王西生愣愣地看着李想说:“你是不是觉得奇怪?”r

李想摇了摇头说:“个人情感上的事儿不像别的,这是最私人化也是最感性的东西,一个人的心里一旦装了爱的人,别人是无法替代的,即使恨过了,还是爱。与其自欺欺人,还不如真实地面对。”r

王西生说:“她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我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要见我,我能不见吗?你知道我这种男人意志比较薄弱,一见了她,就死灰复燃了。”r

李想哈哈笑着说:“顺其自然吧,别为了男人那可怜的自尊委屈自己。”r

王西生说:“毕竟是哥们儿,一下说到我的心坎上了。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我经历过的女人还算少吗?就我这德性,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这样一想,感觉没有什么不平衡的。”r

李想说:“爱可以使人变得自私,又会使人变得宽容。我知道你心底并没有放弃她,就只好接受吧。好了,晚上我做东,请你和小邓,还有东杰和他的女朋友,一起吃个饭。”r

王西生说:“现在带她合不合适?”r

李想说:“都是老同事了,有什么不合适的?”r

晚上来到餐馆包厢,李想向陈东杰介绍了邓雅娟后,陈东杰高兴地说:“没想到老王不显山不露水,找好了女朋友一直不公开,现在才让闪亮登场。”r

王西生戏谑地说:“哪里呀?我是春节期间临时租赁的,租赁期一满,她就走人。”r

邓雅娟就伸过小手儿,轻轻地掐了一把王西生说:“尽胡说。”r

陈东杰说:“不会吧?我看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是不会这么默契的。”r

李想一看邓雅娟还蛮有情调的,几年没见,还是那么漂亮秀气,难怪王西生心里一直装着她,就说:“你别听老王瞎说,在塘厦时我们就是同事,邓雅娟是厂办的。”r

王西生说:“真没想到,我们又聚到了一起。过去有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速度发展得快,根本用不了三十年,只要三年就够了,想起我们过去战斗过的厂子说倒闭就倒闭了,走的走,散的散,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r

林可欣说:“就是,好久没有与过去的那帮姐妹们联系了,也不知她们现在怎么样?”r

邓雅娟说:“还能怎么样?树倒猢狲散呗,回家的回家,嫁人的嫁人,有的又找到了新工作,早落了个白茫茫的大地一片真干净。像我这样没本事的,现在只好待业中了。”r

李想对陈东杰说:“小邓过去是我们厂里的才女来着,经常在《东莞文艺》《南飞燕》,还有《塘厦报》上发诗歌散文。”r

邓雅娟说:“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工作都没了,哪有心情写呀?不过我现在也不急,先休息一个阶段,等金融风暴过了再说。”r

林可欣说:“像你这样的才女,不愁找不到合适的工作。”r

邓雅娟笑笑说:“我哪算什么才女?只是爱好而已,不过,话说回来,要真让我选择,我宁可当美女,也不当才女,古往今来,很少见才女有命好的,历数下来,东汉才女蔡文姬,宋代才女李清照,直到中国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出现的才女张爱玲、林徽因、冯沅君等,哪一个不是凄凄惨惨戚戚?”r

李想觉得邓雅娟的话总是有点儿酸酸的,就说:“你本来就是美女加才女,不想当才女好办,舍掉一头,还是美女。”说着就端起了酒杯,“来,这是我们过完大年的第一次相聚,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梦想成真,干杯!”r

行走在希望的田野上r

过完春节,大家相互见了面,最多的话题就是金融风暴过去了没有。金融风暴不像沙尘暴,过去了人能看得到,金融风暴是看不到的,只能靠感觉,它过没过去只能看经济形势好转了没有。虽然大家明知还没有过去,但又希望听到别人说很快就过去了。r

李想的公司只能维持一条线的生产,第一次放假的那批工人都问过好几回了,让他们什么时候返回公司上班。公司的答复只能是等候通知。没办法,如果没有订单,没有销路,你生产的越多,积压的产品就会越多,其结果只能是破产。李想也曾多次打电话催问过林瑜,林瑜的回答也很模糊,说现在还不好确定,等过个阶段再说。李想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在开发3G上做文章。张涛跳槽后李想又招聘了几个高端的技术人才,但是李想总觉得他们的原创力还是比不上没有多少学历的张涛。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现象,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自学者有那么巨大的创造力,这难道是一种天赋?不知道张涛现在的生意怎么样了?自从他走出理想公司,就再也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多年的兄弟关系,毁就毁在了一个“利”字上。r

丁虹说要回国,始终也没回来。在网上再次见了面,问到此事时,丁虹笑着说是怕染上猪流感,先等着再说。李想回话说我们这又不是猪流感的发源地,还怕什么?她说不是怕东莞有,而是怕在路途上被传染了。李想突然想到,莫非丁虹已经得上了猪流感,否则她怎么会这么惧怕?说及金融风暴的事,丁虹说形势还没有好转,她也说不清。她的确说不清,她又不是圣人,怎么能说清全球性的经济形势。r

面对这样的形势,李想无法淡定。他就像一只掉到玻璃瓶中的苍蝇,处处是光明,却又找不到出路。想起春节前“抱团取暖”的会议上,何少雄曾经向他说过合作的事,至今还没有见过何少雄的面,也没有听说过他在哪方面要合作,他准备打个电话问问,又怕让何少雄觉得自己沉不住气,只好作罢了。r

陈东杰说:“要是他没有给你电话,说明他还没有考虑成熟。”r

李想说:“东杰,你估计他会提出哪方面的合作?”r

陈东杰想了一下说:“要说飞虹的实力,毕竟是老公司了,肯定要比我们雄厚,论这两年的发展速度它可能比不上我们,我猜他们是不是产品积压太多,资金周转上出了问题,想借助我们的销售渠道解决他们的库存。”r

李想点了点头说:“有这种可能,去年销售不畅,可能积压太多,负荷太重,想强强联手,共同突围。可是在这场金融风暴面前,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何少雄恐怕也了解到我们的处境不太乐观,最终没有提到合作的事。”r

陈东杰说:“如果他们真的想与我们联合也不是一件坏事,优势互补,有利于双方的共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