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宝贝骑着小驴子踱进乔美男的竹屋里手里捧着自己绣的香包一脸讨好样。在苗宝贝娘亲过世以后一直是由乔美男带大的可以用“含辛茹苦”来形容了总会费劲脑汁地去研究各种药喂给苗宝贝吃。俗话说药总是三分毒乔美男研制得都是些未知毒药可概括为“七分毒三分补”。苗宝贝是这些药长大的毒性过滤补的照单全收多年补品调息皮肤红嫩有光泽滋润得特水灵。r
苗宝贝一直感谢乔美男的“宠爱”总想送点什么聊表心意这下倒好人生第一大手工活自制心意完成。苗宝贝觉得乔美男一定会很高兴。偏偏她献宝一样跑进乔美男房间房屋里空无一人不说就连炼丹房的门都未关好。苗宝贝以为他在炼丹房走进一看还是见不到半个人影。r
苗宝贝略有失望只好把香包放在炼丹房的桌子上刚准备走出去却听到“嘶嘶”的声音是蛇吐信子的声音。苗宝贝一怔折回身子找了一番却见炼丹炉的后面有一竹篓子那吐信子的声音便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苗宝贝紧锁眉头蹲下身子方一打开那竹篓子一条毒蛇蹭地窜出来咬了她一口苗宝贝当即抓住他的七寸之处狠狠地甩向墙角那蛇身子一软死瘫在地。苗宝贝抬起手臂看了看刚才被咬的地方是黑色的血那便是毒蛇ǿ乔美男在研制什么药为何要用上毒蛇?苗宝贝懂医术她自知解药有时会“以毒攻毒”来研制但这条蛇是“竹叶青”其毒性不能小觑要是一般人咬伤几乎七步之内毙命。r
什么毒要用上这么毒的毒蛇来“以毒攻毒”?苗宝贝不解。她吸了吸手腕上的毒血吐了出来走出乔美男的炼丹房去前堂酿酒房偷了一壶酒塞在腰间骑上她的小驴子离去。r
青梅酒苗宝贝的最爱……r
苗宝贝前脚走乔美男后脚便从深林的出口出来他嘴唇泛白额角冒着虚汗样子看起来很不正常他一手提着一个竹篓跌跌撞撞走进屋子的炼丹房从药架台上翻出一瓶子倒出几粒药猛吃了进去不稍片刻他脸上已经略显红润。r
他刚一晃神才看清楚自己辛辛苦苦抓来的竹叶青死瘫在地旁边还有几口鲜血。乔美男愣一愣知道是有人来过?至于来人是谁乔美男已算到是谁了。他这屋子一向来人甚少他不喜与人接触更别说是访客。至于苗老头自从他搬出去以后很少来这要是有什么事也是飞鸽传书招他过去他是晚辈这是自然。能经常来此的人除了苗宝贝别无其人。只是……他听说苗宝贝今儿与那颜家三公子去中原怎会来此?r
他四处张望试图找出什么线索然而桌上的那青绿色的香包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过去端上一看脸色发青比那香包的颜色有过之而无不及。r
上面绣了一个“淮”字还附带绣着一棵藏青色狗尾巴草。关于狗尾巴草这似乎是久远的记忆了。那年是苗老头丧妻的第一年苗老头还未从丧妻之痛中解脱出来终日以酒买醉。那年苗宝贝不过六岁生活还未很好的自己打理也便是他当起了奶妈的职责洗衣烧饭哄她睡觉。r
那段时间寨子里来了个中原的跑马戏班子的他小时候在中原听过许多早就见惯不惯。但苗宝贝不同她出生便在南诏从小未接触过。那天戏班子摆台苗宝贝非拉着他一起看。r
那出戏不过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戏码男子以玉相赠女子以柔荑作为定情。苗宝贝问这柔荑是何物他一时也解释不清只说是一种草。苗宝贝非要问个清楚他被逼无奈便说是狗尾巴草。r
当天晚上他在洗衣服从林子里窜出来满身是泥的苗宝贝乐呵呵跑到他身边手里攥着一棵狗尾巴草像个哈巴狗讨好主人一样递给他“淮哥哥我要你做我相公。”r
乔美男失笑他才不要这麻烦鬼当他乔淮的娘子。他没搭理她继续埋头洗衣服。那天无论苗宝贝怎么哭他都不愿要那棵狗尾巴草。苗老头婆口佛心地劝他先答应着以后再耍赖但他始终不肯接受。苗宝贝是攥着那棵狗尾巴草哭睡着的嘴里一直囔囔着“淮哥哥是坏哥哥……”r
他不喜欢苗宝贝只要是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他无论怎样都不会喜欢。照顾她不过是想讨好师傅罢了。r
苗宝贝长成十三岁改了口不再唤淮哥哥而是乔美男那年是他的弱冠年。r
乔美男凝望着手中那青绿色香包回忆起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不禁失笑。一手拉扯大的小姑娘走了留下一个香包聊表心意顺便搞下破坏。r
他失神笑了笑嘴角溢出一丝腥甜的血液他淡然地抹了抹嘴角从竹篓里取出一条竹叶青在它嘴巴放一漏斗那条蛇便猛咬上去从漏嘴里流淌出黏稠的毒液出来。r
乔美男半眯起眼嘴角挂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来。r
苗宝贝赶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然开始暗了起来青叔见着苗宝贝回来连忙接应忐忑地说:“少夫人你这是去哪里了?”青叔见苗宝贝腰间挂着一壶酒“咦?莫不是去拿酒了?”r
苗宝贝贼兮兮地笑着很宝贝地拍拍腰间那壶偷来的酒“有机会让你尝一口保证你上瘾。”r
“额。”青叔喝过人间百十种酒黄酒白酒陈酒举不胜举这又是什么酒能让他上瘾?实在不敢抱希望。苗宝贝乐呵呵地把自己的小驴子捆在马车后面在小驴子耳边嘀咕着什么小驴子立即鼻孔喷出一口浓重的大气踢着它优雅动人的蹄子充满了活力。r
“少夫人你对这小驴子说了些什么?为何刚才一下子充满斗志现在又充满斗志了?”r
“我老爹老早想给它找个母驴配种但我这驴子从小与马长大一直认为自己应该与马配种与众多母驴相亲都不了了之。我只要低低做出母马的呻吟这驴子就会来精神以为快配种了。”r
“……”青叔一脸纠结着看着这条小驴子然后联想到他们颜家那马厩里的汗血宝马一阵堪忧啊……r
苗宝贝蹦跶上马车一阵风刮过一般立即搂着颜玉白的腰肢蹭了蹭“相公。”r
“香包可是送过去了?续完旧了?我还以为得推迟许久呢。”颜玉白手里正执着一本书风轻云淡地说道可这话怎么这般酸呢?r
苗宝贝依在颜玉白胸膛上幸福地闭上眼睛“乔美男出去了我过去的时候他不在屋我把香包放在桌上便走了。”r
“哦?你怎么也不多等会儿?”r
“怕相公久等啊。”r
颜玉白挑了挑眉嘴角扯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他不是比我重要吗?你老爹排第一他排第二我区区第三无足挂齿。”r
苗宝贝绣香包的顺序便是如此颜玉白那香包是最后绣的。r
苗宝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似乎默认了颜玉白方才说的话。颜玉白脸上并无不悦只是没有表情而已。苗宝贝讨好地扯下腰间的酒葫芦打开葫芦盖子递给他“相公喝喝看特别好喝。”r
颜玉白也不指望能计较什么随即拿起来喝了一口抿在嘴里直觉这酒不仅有酒的呛尽还有青梅的酸甜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酒却又是上品酒。他问:“这酒你从何而来?”r
“在乔美男那儿偷的我从小到大就是偷他酒长大的这酒好喝吧?”r
“不错倒有一番风味。”颜玉白放下书撩起马车一旁的帘子望了望外面收回身子对苗宝贝道:“这山头过了便到了凤仙镇宝宝要是后悔还来得及。”r
“后悔啥?”r
颜玉白用他细长的指尖触碰这苗宝贝细腻的脸蛋执起她的纤纤玉手放在嘴边摩挲“出了凤仙镇宝宝便是想离开我我也不放宝宝走了。”r
“宝贝从来没想过离开相公啊我还与相公生孩子呢。”苗宝贝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样子倒有几分认真。r
颜玉白轻笑“等一切安定了再生吧。”他抚摸着她的额发把她圈在怀里。苗宝贝道:“相公你们家离青山很远吗?”r
“不远三天的路程即可。”r
“你们那里漂亮吗?”r
“不漂亮尤其是人的嘴脸丑恶。你便是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r
苗宝贝噗嗤笑了一通“知道只要信你便是对了。”r
颜玉白笑了但笑不言。r
也许是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