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躺在那儿,脸色依旧苍白的可怕,她睫毛敛着,好像一只已经死去的蝴蝶。r
商正臣立了会儿,侧身坐在床畔,对着她淡淡地道,“你不是不喜欢进医院。”r
情牵睡着,没有反应。r
“你也不喜欢打针。”他自言自语道,眼角眉梢带着惯有的低温。r
从前她重感冒,病得起不来床也不去医院,他催着她去,她说怕打针,可是病着也不安分,每天缠着他,后来害得他也一起病倒。r
他的声音将她吵醒了似的,情牵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只是仍旧没有焦点。r
商正臣见她醒了,盯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了会儿,伸手拿过枕头,将她扶起来靠坐在床头。r
她静静的坐着,像木偶一样顺从的被他摆弄着。r
他凝着她,声音冷冷清清,“你喜欢现在这样？”r
没有得到回答,他嘴角扬了扬,神色里带着几分嘲讽。r
相对着坐了会儿,身后传来声音,他侧了侧头,姨婆和医生一起进了屋。r
看见他在,姨婆立刻激动起来,“你还想怎么样!情牵已经就剩一口气了!”r
商正臣不说话,看着医生过来给情牵换药,他起身,两手放进裤袋站在一旁。r
纱布揭开,那恐怖的伤口渐渐露了出来。r
不仅是手指,手掌也是伤,纤细的手指肿了两倍那么大,上面还有两个发黑的窟窿,护士用药水擦了擦,里面不停的流着血水。r
姨婆哭起来,那还哪里是那双白净漂亮的手,那看得人痛心的伤口,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r
而只怕外面的伤口好了,她的心也好不了了……r
姨婆别过脸去拭泪,情牵躺在那儿,任由护士摆弄她那双千疮百孔的手,她没有喊疼,甚至连呼吸都微弱的难以察觉,商正臣侧头听了听,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r
给情牵上完了药,护士正收拾药品,忽然听见商正臣说,“替她办出院吧。”r
“什么？”护士面露惊讶。r
“替她办出院。”重复了一遍,商正臣目光沉毅,让人不容置疑。r
姨婆死活不同意,“她这样子怎么能出院!在这里护士和医生随时能照顾她,回了家,出了事该怎么办!”r
商正臣没理会姨婆,走过去替情牵拔了针头,倾身就把她给横抱了起来。r
她软绵绵的,轻的像一捧棉花。r
商正臣眼神冷肃,不顾姨婆和护士的阻拦出了门。r
上了车,商正臣看了她一眼,她歪在座椅上,眼睛睁着,仍旧是没有光彩和亮度,像是玩具上点缀的塑料珠子。r
他扭过头,关了车门吩咐司机开车。r
回到枫园,上下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情牵出事,他们都看在眼里。r
佣人端着餐盘上来的时候,下午的阳光正好。r
情牵坐在阳台上,那里有替她准备的一座大沙发,她以前很喜欢在午后的时候坐在这里晒太阳,喝着茶吃些点心,她有双巧手,她很会做点心,这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r
将餐盘放在茶几上,佣人一一摆好,正要拿起汤匙喂情牵,一旁的商正臣淡淡出声,“出去吧。”r
佣人看了眼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情牵,有些担忧,但是看了眼商正臣冷暗的脸,还是低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