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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痛苦


  “让我听到了,又会怎样?”影浔卿从拐弯处走了出来,一脸的愤慨。

  “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在一旁也不吭声呀?”奶妈赶忙走到影浔卿身边。三个人都面面相觑,一副不知所措的神色。

  “哼。”影浔卿挽着嘴哼了一声,“我不吭声,你们就好继续骗我了,对不对?”

  奶妈慌忙哄她,“当然不是,是你龙叔叔吩咐的,他说以后他会亲自来告诉你的,叫你别着急。”

  不提龙轩还好,一提到龙轩,影浔卿的怒气便蹭蹭蹭地冒了上来。

  上个月,正值中秋佳节,龙轩原本跟她约定好,说一定会来沕园和她一起过这个中秋节的,影浔卿为此还特意画了一幅画。

  画中有一轮皎洁的圆月,月中巍峨的宫殿若隐若现,四周白色的云朵飘渺,她的龙叔叔揽着她的腰,他们衣袂飘飘,脸上笑意涟涟,一起飞向月宫。这是影浔卿看到嫦娥奔月的典故后骤然萌生的创作灵感,心想,即使这个世间上真的有长生不老的仙丹妙药可以吞服,她也要和龙叔叔一起吞服了,一起到天上当神仙。如果像嫦娥仙子一样一个人孤零零地飞奔广寒仙宫,又有什么意思呢?

  没想到,龙轩那晚临时有事被拖住了,没有来沕园,只是派了自己身边的一个暗卫过来说明情况,还吩咐奶妈和丫鬟好好陪着影浔卿赏月吃月糕。

  影浔卿当时就像遭遇霜冻的花儿一样,一下子就蔫了,月光再皎洁也没有心情赏了,月糕再美味也没有心情吃了,就坐在那里,什么都不想干。

  奶妈还不懂她的心思吗,夜深露重,怕她赌气染了风寒,又好言好语劝说了她许久,影浔卿这才稍微恢复了一些精神。

  后来见到那幅自己特意为龙叔叔而画的画,影浔卿就恨恨地想把它撕了,也让龙叔叔知道什么叫心痛,但转念一想,龙叔叔又没有看过这幅画,撕了,他也不会心痛,反而是自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画好的,撕了才觉得可惜呢,于是影浔卿把那幅画藏在她房间的席子底下,一个人生闷气不让龙叔叔看了。

  影浔卿十岁,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她也问过奶妈和丫鬟,自己的娘亲和爹爹到底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看望自己?是不是不要她了?

  尽管奶妈和丫鬟言辞隐晦,但她也一点点明白过来,自己是被龙叔叔收养的,自己的娘亲和爹爹已经死了。这个年纪的影浔卿已经能很清楚地了解到“死”是什么含义了。

  现在,听到丫鬟说龙叔叔有了亲生儿子,影浔卿心中便满溢着一种被抛弃的痛苦,她大大地睁着眼睛,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就是不肯落下。

  她终于知道,龙叔叔并不是真的爱她、关心她、在意她,也许在龙叔叔的心中,自己可能只是他一个出于道义才背负的累赘。越细去想,就越觉得这个说法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