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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静日绵绵


  前日在文杏堂与晋王闹了个不欢而散,昨日一整天都没有与晋王见面,林秀莲心中到底牵挂他,又怕他真的恼了。这日午后,太阳出来了,难得的是没有一丝风,外头倒也暖和,林秀莲就裹了件披风,迤逦往文杏堂去。

  张茂林这日一早就收到太原王府里的书信,是府中管家寄来的书信,说是袁娘子已于两日前到了,府中一切都好,让王爷放心。张茂林见袁娘子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给晋王,心里怕禀报了晋王,又要惹他不快,就寻思着找个晋王高兴的时候再说此事。

  午后晋王正在书房里闲坐,张茂林看见王妃来了,就笑着行了礼,把她往屋里让,自家却是把大殿的门关上了,溜了出去。

  林秀莲绕过屏风,就看见晋王穿着斜纹淞江棉布缝制的道袍,侧身坐在罗汉床上,正拿着一块点心喂那只狸花小猫。

  林秀莲一眼看出那是块菱粉糕,就说道:“你自己喜欢吃菱粉糕就算了,怎么好拿这个喂猫呢?”

  杨铎这才看见她来了,问道:“这个不能喂猫吗?”

  林秀莲道:“这个菱粉糕过于松软,不好吞咽,这只猫还太小,你这样喂他,只怕会噎着。”

  杨铎略点了下头,放下手里那块菱粉糕,拍落手掌上及衣袖袍摆上粘着的糕点碎屑,就抱起那只猫,把他放到了罗汉床前的地上。

  小狸花猫弓起腰,几个纵跃,就跑开了。

  杨铎提了提炕桌上的茶壶,里面的茶水已喝尽了,就向林秀莲道:“你去煎壶茶来。”

  林秀莲只得收拾了炕桌上的糕点碎屑,提着那个空的茶壶往外间去了。

  正间里一侧就摆有个茶档子,林秀莲揭开个茶罐子,见里面放着一块普洱茶饼,除了这个,一时也寻不到别的茶了,小火炉里现放着烧的通红的炭,林秀莲就朝那个玄铁壶里加了泉水,放在火炉上烧着,她不喝普洱,故而也不会使分茶饼的茶刀,就用力掰下一块丢进那个缠枝连纹的青花茶壶中,一时水开了,就提起玄铁注入茶壶中。

  林秀莲用个托盘端着茶壶进来时,杨铎已从书架上拿了卷书坐在罗汉床上翻开。

  林秀莲给他倒了杯茶,放在他手边,自己却只是一杯事先倒好的白水,在晋王对面坐了下来。

  杨铎略一思忖,就明白过来,道:“你嫌普洱苦,怎么不找张茂林拿点别的茶过来。”

  林秀莲浅浅一笑,道:“怪麻烦的,清水也是一样的。你看什么书呢?”

  杨铎就笑着道:“你果然就这样你我起来了?”

  林秀莲脸上微微发红,“你又提这个,反正我以后就这样称呼你了,你爱搭理,不爱搭理,都随你。”

  杨铎看她粉面含羞,一脸娇媚,那里还有心思看书,就与她闲扯起来,“你用的什么头油?”

  林秀莲只当他是认真发问,就极其认真的正色回答道:“还是蔷薇花油。”

  杨铎又道:“你只是这样怕冷吗?地上那么大的炭炉子,还裹着披风。”

  林秀莲便慢吞吞的解开披风的带子,脱了下来,放在一旁。因为脱衣裳,衣袖摆动,带起了风,杨铎闻见一股香甜的气息,就又问道:“你身上带着什么香吗?”

  林秀莲又在他对面坐好,摇头道:“这样冷的天,不曾戴什么香在身上。”说罢端起杯子饮了口水。

  杨铎只觉得那股香甜的气息非同寻常,就想要探个究竟,就探过身去拉起她的衣袖在鼻端嗅了嗅,口中说道:“没有戴什么香,你身上怎么这样香呢。”

  林秀莲忙夺回来衣袖,努力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早起翠儿把龙涎香的香饼子弄好了,在屋子里焚燃,必然是那个香味。”

  杨铎便又坐回去,摇头道:“皇上的承德殿里常燃龙涎香,可不是这个气味。”

  林秀莲为难道:“既然不是,那我就真不知道了。”

  杨铎一时想起一件旧事,就含笑道:“说起翠儿,我还想请她帮个忙。”

  林秀莲颇感意外,好奇的问道:“王爷也要合香吗?”

  杨铎含笑摇头道:“不是我要合香,上次打了王夫人,如今天气冷,她身上的伤口不能愈合,疼的厉害,晚上就难以入眠,想请翠儿帮忙合一种安眠的香。”

  林秀莲心中略有些不适宜,便有些神色闪烁,口中匆匆应承道:“好啊,我回去就跟她说,明日就打发她去梧桐院。”

  杨铎端起茶喝了一口,道:“那我先替王夫人谢谢你了。”

  林秀莲心里虽然不舒服,又不喜欢王夫人的为人,可是想着到底是自己连累了他们挨打,就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在心里开解着自己,心中的不适就慢慢没了。

  杨铎看她端着那杯清水出神不语,人也不似先前那般高兴,略想了想,就大概知道了原因,便笑着道:“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林秀莲脸上登时烧起来,望了杨铎一眼,忙转过脸去不看他,矢口否认道:“没有的事儿,你才吃醋呢。”

  杨铎就笑道:“死鸭子嘴硬。”

  林秀莲想着与他也辨不出个子丑寅卯,索性换了个话题说道:“听说往年冬日宫中会有宴会,不知今年是否会有。”

  杨铎听出她话里有话,就问道:“冬至宫宴年年皆有,为何你会觉得今年就没有呢?”

  林秀莲默默出了会神,蹙着眉头道:“小皇子一直病着,宫中人人皆愁眉苦脸,只怕皇上也没心情庆祝了。”

  杨铎略点了下头,“这确实是其中一个原因。”

  林秀莲好奇道:“还有别的原因吗?那另外一个原因是什么呢?”

  杨铎在林秀莲面颊上扫了一眼,淡淡道:“自然是国库空虚,宫中各项开支都要缩减。”

  林秀莲不以为然道:“朝廷有那么多的税赋收入,难道也会缺这点酒戏庆典的银子钱?”

  杨铎看她是真的不知,就说道:“虽然有收入,可是也有开支,早已是入不敷出了。你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工部天坛那件事儿,林秀莲也只是知道大殿渗漏,只当是他们房子没有修好,那里会想到里面还牵扯的有底下人贪墨之事。就是从前在家时,她也是极少关心这些朝廷上的事情,她父亲林道明更是绝少向她提及。看晋王一脸认真,才知道是真的了,当下默默不语,半晌才说道:“原来皇上也不容易,既然是这样,确实是该缩减开支,唯有节俭,国库才能充盈。”

  杨铎看她心思单纯,于朝廷这些事是真的不懂,就笑叹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开支虽然要缩减,可是有些开支却缩不得。无论做什么,都是要把握好那个度的。”其实国库空虚,只缩减开支是不行的,既要节流,也要开源才行,再者官场风气败坏,各级官员都不思做事,只顾着贪墨,清正廉洁之人极少。这些都是跟她说不清也说不得的。杨铎想起这些,心里就一阵惆怅烦躁。就随口问道:“你日常都在屋里做什么呢?”

  林秀莲想了想,道:“也没做什么,不过是临临帖,读读书。”继而又说道:“冬天太冷,又出不了门儿,有趣的事儿就不多。”

  杨铎这会看不进书,就问道:“你会下棋吗?我们摆一局围棋吧。”

  林秀莲最不喜欢下棋,忙摆手道:“你还是找别人下棋吧。从前陪父亲下棋,他说我棋技又差,棋品又不好。我那时候刚学,正新鲜着,每日缠着他下棋,他都烦死了。”

  杨铎不觉就笑了,他自己幼时初学下棋,也是这样子的,棋技差,又输不起,总是悔棋,程师傅不愿跟他下棋,他就去找张茂林下,张茂林跟他下了几次,也不愿下了。也是到后来,在北海时,棋艺才练的好起来。一时又想起了袁明玉,心中茫茫然起来。

  林秀莲看他出神不语,只当是因为自己不同他下棋,他恼了,她舍不得让他生气,就忙赔着笑脸道:“棋枰在那里?”

  杨铎对袁明玉一腔真心,她却那样冷情,在心里其实是早灰了心的,只是有时候忽心想起来,心中终究免不了酸涩苦闷。他勉强压下心中的悒郁,想着逝者不可追,偏要赌一口气,就起身拉了林秀莲的手,温言说道:“你不喜欢下棋,我们就不下棋好了,你方才说冬日里天冷,关在屋里没甚有趣的事儿可做,我知道蓬莱山上有一处阁馆,是前朝留下来的,如今空着,也没上锁,我带你上去瞧瞧吧。”

  林秀莲虽然懒得动,可是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就不忍心违拗他,笑着应承道:“好啊。”

  杨铎替林秀莲系了披风就牵了她的手出了文杏堂,张茂林在门口撞见了,心中微微纳罕,不知晋王何时转了心思,对王妃这样好了。忙上前问道:“王爷与王妃要出去走走吗?”

  在底下人面前,杨铎极少与林秀莲表现的如此亲密,林秀莲就有些不自在。杨铎却若无其事的道:“午后天暖,我们去走走,有什么事儿等我回来再说吧。”

  张茂林含笑道:“奴婢知道了,王爷与王妃慢走。”

  前两日新降下一场大雪,虽然这两日天气转晴,可是并没有融化多少,更兼西苑人迹罕至,如今也只住着晋王一家,所以两人过了玉带桥再往东行去,路上就仍旧是冰雪盈道,远处蓬莱山一片皑皑,如裹了层妆粉,近处太液池千里无波,冰早冻得厚实了。

  两人走走停停,看看雪景,说几句闲话,不觉就到了蓬莱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