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笑的眼泪都下来了，审讯我的几个警察显然被我笑的莫名其妙的，其中一个瘦子警察一怕桌子，大声骂道，刘奇，你笑什么笑啊？你疯了吗？
我忍住笑，道，你们警察就这个智商啊，这个智商还当警察？让我当算了。
喔，瞧你的意思我们是笨蛋？
是啊，呵呵……我冷笑道。
我们是不是笨蛋与你小子无关，你现在和我们说说你昨夜干嘛去了？一个警察问。
我啊，我有必要告诉你们吗？劳资脖子一梗。
当然！因为我们在怀疑你与兴隆棋牌室杀人案有关……说吧，说出来就没思想负担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大学生，不要说不懂。
我杀的人？我继续冷笑道。
我们说你杀了吗？我们在调查啊。你是公民，有义务配合调查。
好啊，你调查吧。
说吧，昨夜你去了哪里？
我在省城。
谁可以为你证明？
我想是啊，谁可以为我证明呢？娜姐啊。此时此刻我想到了娜姐，劳资的心里涌起一种酸楚来，一种复杂的感情来，我想到自己对她的背叛，就是今天啊，我遽然傻逼兮兮地把马庄桃花节竞标的书给了胡军那个狗屎，哎！我心里现在后悔呢，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吗？没有啊！
我咬着牙齿，终于说了娜姐可以为我证明，我不在杀人的现场，尼玛，我只能这样说啊。
警察纪录着，又问我了其他的情况，比如我是什么时候住在兴隆棋牌室的？这些年，我都交往了哪些朋友……警察说是狐朋狗友？
我叹息道，我还真没有。或者……
或者什么呢？
或者以前有几个，比如胡军，可是现在不是了，现在这货是我的仇敌，我的天敌！尼玛，我能说吗？
还有张碧瑶，我的师傅，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很亲热地叫他师傅呢，可是现在，这老鬼也是我的对立面了，当初，尼玛，我还对他的妖冶的老婆，即那个江西妹产生过幻想的啊，可是时过境迁，事过时移，一切都不是了，一切都是另外的样子了。
要说以前，我在当保险业务员、医药代表、房地产中介顾问，那些狗屎的奇葩工作时，我交到了所谓的好朋友吗？想来还真没有啊，当时我和一个女客户，一个老女人混的关系貌似不错的，天天通电话，说你想我我想你的，可是我前文说了，那老女人喜欢我的是那个啊，老女人要劳资和她建立一种固定的生活关系，滚床单！尼玛，她需要了就要劳资去满足她……还他妈的很变态！所以，这怎么可以啊，幸好当时的我还有一些基本的节操啊，劳资没有上当，嘎然而止了。
我看着警察，不好意思地道，我真的没有朋友。
我这样说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我要哭了。
我心想，要说我有朋友的话，不知道兴隆棋牌室的老板娘，死去的那个芳姐算不算？哎，事实上她应该算是我刘奇的朋友呢，还有就是王丽琴大姐……
哎，我说什么好呢？
警察对我道，好了，刘奇。我们对你的调查暂时结束了，还有一件事，麻烦你到那边去办理一下拘留手续。
我大惊，道，不是都搞得很清楚了吗，我不是杀人凶手。没说你是杀人凶手啊，你难道不知道你嫖娼了吗，现场被我们抓住的吧，所以……你懂的！
我叹息说倒霉啊！
哈哈哈，警察笑了，笑完骂道，你小子就不怕得病！
我想说劳资带套啦。哎，丢人！我想我怎么就干了这档子事情？
我去办手续了，还得交罚款，罚款五千啊。
一个办事警察问我：单位？一个女警察，厌倦地看着我，眼神里伸出刀子来呢，我说我有个屁单位？我辞职了我。对了，我可以回家了吧？
回家？呵呵，你想的真好，鉴于你的问题的特殊性，你被拘留了。女警察告诉我。我大叫道，喂，警察就了不起啊，为什么要拘留我？
为什么？你说呢，你嫖娼啊，还有你脸上的伤好像一直没给我们解释啊？
我说我脸上的伤管你们什么鸟事情，我干嘛要对你们说？
好啊，你可以不说，我们也不问你，但是我们想问你的时候你说了也就没有用了……
我继续说我说个屁啊，我有什么好说的。
好，你厉害，刘某，要不要我们给你老家的父母打一个电话，就说你因为嫖娼被抓，现在正在办理拘留手续、走来一个很瘦的警察轻声对我道。
卧槽！
我咣当一声，跪下了……啊，好疼，麻痹的这个狗日的公安局的地板啊，怎么那么硬？我感到自己的膝盖一定肿了。
我当场就哭了，我说求求你们啊，多大的事情啊，不要！不要告诉我父母。
不要？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不是很了不起吗，丢人的事情不觉得丢人？女警察讽刺地质问我呢。
我低声求饶，别告诉我父母，我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们，我脸上的伤是……是我走路不小心摔了一个大跟头，狗吃屎那种！后来我的脸又撞到电线杆子上去了……
说的好，说的真好，看来智商不低。好了，走吧，进去后自己好好想想。女警察道。
两个男警察把我拽起来，呵斥道，走吧！
我知道我是去号子了……卧槽！
我回头，继续大喊，喂，警察啊，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要是告诉我父母，给我父母打电话，你们就是害了我啊！
没人理睬我，我忽然明白，我真傻啊，因为此刻我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用的，因为很简单的道理就是：警察怎么会听我的呢？但是我想他们要是真的为了一件嫖娼的事情给我北方的老家打电话，这也忒过分了吧？我想警察一定是吓我的，理由：我太卵皮了！
卵皮就是牛比的意思，本地方言啊。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四年多了，对这个城市貌似有感情啊，劳资动不动的就会随意地蹦出一个本地口音的屁……哎！
可是，警察的一句话还是深深地刺痛了我，就是那句：你有朋友吗？警察想知道我的交往……查案！警察怀疑是我和朋友串通，谋财害命……
可是，我有朋友吗？警察的问题刺痛了我，因为我有个屁的朋友啊？
我刘奇怎么就没有朋友呢？四年多了，我来这个城市四年多了。要说朋友，我以前还真把胡军当作兄弟呢，可是……还是不说了哈！我此刻郁闷啊，在号子里我茶饭不思呢。几天来，我想啊……想的热泪盈眶，深感自己的人生好失败！
有人来看我了，是……谁啊，还有人来看我？
我看见了女人……王丽琴！
王丽琴看着我，眼睛里是泪水，晶莹的泪珠就像珍珠似的，哎，我显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想我是为什么被抓的啊，嫖娼！
我低下头来了，王丽琴对我道，小奇啊，你啊你，我说你什么好呢？
我……我低声说姐啊，难为情啊！
喔，知道丢人啦？
是……
哎，我给你介绍女朋友，你不要，还让人家生气走了，嫌女孩胖是吧？你啊你，自己出来乱搞，你要是搞出毛病来不就害了你一辈子……晓得伐？
我点头，我差不多此刻要哭了。
我想起自己上次在房间里对王丽琴大姐的侵犯，那件事啊，虽然最终我没有得逞，但是也算是一个侵犯啊，我想说对不起的，但是我说得出口吗？
王丽琴笑道，小奇啊，我就要回荡口镇去了，我的家在那里啊，兴隆棋牌室已经被关了，芳姐死的真可怜啊，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我急了，想到王丽琴要离开我，就说姐啊，别回去啊，你老家也没有……
我的意思是大姐啊，你是离婚的女人啊，你回荡口镇，那个所谓的老家不是自找没趣……
我有一次听过王丽琴和我说过她的故事的，她的前夫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呢，为人粗鲁不堪，性格急躁，心理还有点问题，在日常的生活中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夜里的时候呢就逼着她用嘴为他那个，王丽琴不愿意了，就揪着女人的头发往墙上撞……
王丽琴就是受不了家暴才和当地的妇联申诉，之后的结果就是离婚，王丽琴有一个孩子，男孩，上初中，归了前夫。女人曾经在一家纺织厂上班，荡口镇纺织厂，女人其实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纺织女工，她下岗后就离婚了，那时正所谓屋漏偏遭连阴雨，于是女人通过熟人的介绍就来到了兴隆棋牌室，投靠了芳姐。
当时芳姐正好需要人手……
在王丽琴的心里，王丽琴已经把兴隆棋牌室当成了自己的家……
我见王丽琴说她要走，回那个在我看来十分遥远的荡口镇……
我知道那个镇离市里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呢，我想到以后大概很难见到王丽琴，就感到了伤心。
我对王丽琴道，姐啊，我出来后也没地去了，这样吧，姐，你先不要走好不好，你帮我租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好吗，我们住在一起，我们一起去找工作……我有钱……
我想起胡军不是给了我十万吗……劳资暂时混一段时间应该没问题啊，我心里有一种和王丽琴大姐相依为命的感觉呢，哎，亲人啊！
我看着王丽琴，眼睛里是柔情蜜意……
王丽琴低声道，那怎么……可以啊？
我说怎么不可以啊，可以啊，你……
我怎么了，我会对你好的。我道。
我对你不放心……女人低声道。
怎么不放心啊？我问。
你说呢？女人看着我，眼睛里是那个……我懂了！
我……姐啊，我发誓，不会啦……
哼，你的话我能相信啊？
你要信的，求你了！
我说我的卡警察帮我保管好呢，我对王丽琴说了银行卡的密码，还说这就是我的钱，我们的钱！
我估计自己很快就要出来了吧。
王丽琴思考着。犹豫着。
我道，姐啊，我是不是很快就要出来了啊？
是的，你猜到了，我就是来接你的。
啊，你知道我要出来？我有点小吃惊呢。
你又没有犯罪，你就是嫖娼……而已，哎，气死我了，你一个帅小伙子，用得着干那个啊，这个城市的嫖娼的都是老老头那种人。
老老头就是老头——我前文也说过的啊，本地话，老头的意思。卧槽。
说起来王丽琴来接我是我被拘留后的第七天……时间过得真快啊！
其实警察就不想关我的，但是我当时被审问的时候说话太卵皮了，所以就想到了收拾了我一下……这些都是王丽琴告诉我的，真的还是假的，我也很难去确认，警察拘留我没有错，我确实是做了不雅的事情：嫖娼。
其实我后来知道的事情是，警察在抓我之前已经排排除了我是杀人凶手，因为芳姐的那里……有男人的体液呢，兴隆棋牌室的房间里有我的头发啊，至少我住的房间里就有，法医通过DNA检测，对比了一下，自然就是迅速排除了我是杀人凶手，但是那天……
就是我被刘奇羞辱的那一天，我赶到兴隆棋牌室的时候，门口很多人围着，我在人群里的表现很可疑，警察——便衣警察立即怀疑了我。
于是对我跟踪……
我来到了温斯顿养身馆干坏事，自己以为是心理减压呢，屁，实际上就是嫖娼啊，于是我正干的火起的时候被抓。
警察审问我的时候，已经得到了法医的结论：杀人凶手不是我，我不是杀人凶手，而且杀人现场芳姐的房间里德勘探的结论是只有一个杀人凶手……一个神秘的男人！
但是我又很可疑，比如我的脸蛋乌青的样子，显然是搏斗的痕迹啊，所以警察就怀疑我和杀人凶手有什么联系，故此问我有哪些朋友？在警察看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和杀人凶手是联袂的，是同伙人……
我为了洗刷自己，故意在杀人的夜里不在兴隆棋牌室……
警察找了娜姐，当天就去找了，娜姐说了情况，即那个夜里我确实是在省城，和她在一起得，当然我和她不在一个房间……女人这个也详实地说了，至于我是不是连夜赶回去做了案子，不是没这个可能啊，因为两个城市太近了，几个小时的车程，要是这小子做了案子再连夜赶回省城呢？
警察也想到过这个可能的，但是娜姐说了一个女人的名字：沐春风。
娜姐说刘奇那夜可能和女演员沐春风在一起……
说起来警察查案是认真的，专门致电了女演员沐春风，女演员沐春风证明，那夜她确实和我在一起的，我们在谈剧本啊，谈艺术，我们谈了几乎就是一个晚上……因为刘奇是才子啊，我喜欢他！
警察无语了，心道，神马玩意啊，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大腕女演员呢，喜欢一个嫖娼的家伙……还谈狗屁的艺术，卧槽！
王丽琴来接我这件事，是因为王丽琴知道我被抓了，她来接我就像是我的姐姐来接我啊。
我一出看守所大门，马上感觉到外边的世界是真新鲜，是真的好！王丽琴拉着我的手，就像拉着自己的弟弟，我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我注意到门口的武警战士站岗站的笔直啊……
这个季节是盛夏的季节啊，汗水在武警战士的脸颊上流淌，我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可耻，和高尚的人站在一起我就更加可耻了！我们都是同龄人啊，人家武警战士那么高尚，我呢？
一部车轻盈地停在我的面前，是一部黑色的大奔……
那是我刘奇熟悉的车啊，娜姐的车！我心里女神的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