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活下去,绝不甘心乖乖走向炮灰之路。她不会再心存侥幸的倚靠任何人,她将只靠她自己一个,用她自己的双手,用属于她自己的力量改变炮灰的命运。
“师父,徒儿已经……”苏沫沫直到这时才想起来应该和自家师父交待一声,然而当她转身瞧见自家师父的时候立刻便惊呆了。
一头白发被熏得乌糟糟的,乱蓬蓬的一堆团在脑袋上,像顶着一个大鸟窝。脸上黑黑灰灰乱七八糟一大团,像刚从灶膛里钻出来,纯白悠长的雪白胡须不见了踪影,只有些许被烤焦的残渣糊在下巴上。
而他那一身飘然欲仙的袍子此时更是已经破了无数个洞,像块破抹布一样的挂在身上。她家鹤发童颜潇洒姿态赛神仙的师父,现在完全是一副爆炸现场归来的可怜模样,正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华宸阳却是一脸的喜色,三两步奔跑了过来,一把握住苏沫沫的手,惊叹道:
“好徒儿,你果然不愧是为师苦等九十九年才等来的弟子。你竟然能够在天罚威慑下顿悟了师门绝学凌虚剑法的第一层剑意,这可是寻常人花费十年苦功也未必能够做到的。”
“好好好,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刚刚的那九道天雷为师也算没帮你白扛了。”华宸阳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张黑漆漆的脸庞上只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闪闪亮。
凌虚剑法第一层剑意……苏沫沫心中泛起淡淡的欢喜,对着自家师父抱一抱拳:“多谢师父指教。”
华宸阳却是摆摆手:“用不着谢为师,这都是你自己悟出来的。那时为师只不过是不想看着你被天罚劈得灰飞烟灭罢了,你能顿悟凌虚剑法是你的运道也是你的福缘。”
华宸阳说着转头望向北方的天空,那里已经是漆黑一团,一丝光亮也没有。浴火兽死了,寂冷月也死了。
上古神兽又如何?元婴强者又如何?就算陨落之时大火熊熊直达天际,天地恸哭万物悲戚,那又如何?
陨落之后一样是灰飞烟灭,一样是无感无知。人生在世,还是得欢畅时且欢畅,绿酒一杯歌一遍。
华宸阳轻叹:“当日大祭司为我占卜预言,说我只需等待一百年便能遇见惊才绝艳的弟子,为平安城和我自己带来新的契机。虽然如今才九十九年,但他的预言已经实现。他是大荒之境最强的存在,千万年来再没有人能够超越他,可惜……”
他死了,灰飞烟灭了。那个总是说她痴愚,还总占她便宜,常常说话不中听却总是在帮助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心猛的揪痛,不可遏抑。有些事不能去想,一旦回想便是痛彻心扉,再不能假装坚强隐忍。
“师父,热闹已经看完了,徒弟该去继续修炼了。”苏沫沫吸了吸鼻子,将满腔的酸涩强行压了下去,更加昂然的挺直了身子。
华宸阳却是阻止她:“急什么,你才刚刚挺过天罚顿悟了剑意,该是要好好消化消化才好,修行之事天长日久,不必争这一时长短。看你现在脸色苍白,神魂疲惫虚弱,好好休息去吧,修炼一事不可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