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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16章 道人?圣人?


  丁宁离开偏巷,将那柄刻刀放收好后,没有返回客栈,而是继续在镇上闲逛。

  小镇不大,不到一个时辰便将镇上开设的店铺地带逛了个遍,也没看到其他感兴趣的物件,这才要返回客栈,却在道路旁看到了位算卦道人,不禁被他的举止给逗乐了,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只见老头儿双眼微闭,留着银白长须,皮肤微黑,看起来如同乡野农夫,身穿一件破旧道袍,四处打着补丁,正襟危坐在小凳上,手中幌子写着算卦二字,靠在肩头,身后还背着竹制书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算命的江湖术士,他以前遇见不少,也打过交道,初晓其中门道,想要客人乖乖掏腰包,首先得学会察言观色,但在那之前如何招揽顾客也是一门学问。

  首先你得有身道袍,不新不旧最好,材质没有多大讲究,但一定要干净整洁,桌案、签竹、纸笔、都是必备,若还是没有顾客上门,大可以在有人路过摊位时,随便说上几句讳莫如深的玄妙话语,让人不经意联想到自己的境遇,一旦那人有心,自然会上前询问。

  可这位老道士的装束实在不像诚心替人算卦的,哪怕在身前留个凳子也好,难道还打算让客人与你说话时蹲着不成?实在太不像话!至于装出来的那副清冷模样,看起来还算有些味道,可与相貌太不大调,反而显得有些生硬做作。

  丁宁摇了摇头,难怪门前冷清,就这么继续下去,恐怕再枯坐十天半个月也同样无人问津。

  丁宁收回目光,从老道人身旁缓缓走过,那老道士陡然睁开双眼,“噌”的一下起身,几个大步就拦在了丁宁身前。

  “公子莫走。”老道人拱手笑道。

  “道长有何事?”丁宁笑问。

  “贫道见公子气宇不凡颇有眼缘,还请公子留步听我说上几句,可为公子消祸解灾造就功德。”道人笑道。

  “道长好意我心领了,可在下不信神鬼之说,你便是说与我听,我也不会信,道长又何必多此一举?”丁宁不以为意,淡淡了回了一句,绕开道人继续前行,哪知老道人仍不死心,自顾自的嘀咕了几句再次追了上来。

  “公子神爽气清,眼亮耳弥,定然生于大贵之族,再看公子额白颊红,嘴润鼻挺,福禄天享,若是练剑习拳机缘造化源源不断,若是入得庙堂,恐怕称王拜相也极有可能,只可惜阳寿将尽。”道人急忙道。

  丁宁饶有兴致的问道:“道长会看面相?”

  见丁宁停下脚步,老道人松了口气笑道:“不瞒公子,贫道与人算卦只会看相。”

  “那道长是如何看出在下命不久矣?”丁宁在笑,但眼中却带着冷意。

  “我可没这么说,这不是有法子可以化解么!”道人急忙摆手道。

  “哦?那你到是说说看,你是如何看出我时日不多的?”丁宁笑道。

  老人讪讪道:“看相除了根据人的五官样貌,还有望气一说,一般人眉间只会生有一股云白生气,只有将死之人才孕有黑色死气,而公子眉间生死之气参半,并且还掺杂着一股将断未断的紫气。”

  “那这紫气又当何解?”

  “天道气运,是祥兆,公子可别小看那一丝紫气,有和没有,人生际遇天壤之别,古往今来能成就大事者,皆怀有此气。”道人解释道。

  “道长你这说可太玄乎,听不太明白,你就直接了当的说说我该如何化解这死气,赏钱自然少不了你的。”

  “想要化解其实并不难,只要那丝紫气不断,便可自行抵消死气,至于如何让那丝紫气不断,公子仅需谨记今后遇人待之以诚,若是得到喜爱物件,可要贴身保管好,多拿在手上把玩,天道气运玄而又玄,贫道也只敢说到这里。”道人道。

  “多谢道长赐言。”

  丁宁从怀中取出七八枚铜钱,眼看就要交到老道人手中,突然将手给收了回来,取回其中一半,将剩余的三枚再次递给了老道人,随后含笑点头离开。

  老道人的这番话看似说了很多,可实际上说得都是些可有可无的话,给他算卦钱,只是见他生意清淡,出于好意,取回一半,只是单纯的觉得给的有点多。

  至于神鬼一说,丁宁多半还是相信的,虽没有亲眼见过山上神仙,但在府上曾见过不少修士,也从他们口中了解过不少,信但不全信。

  老道人看得目瞪口呆,随后苦笑,没想到这后生看着锦衣鲜华,居然是个抠门的主,几颗铜钱也要计较!

  接过铜钱后,老道人摇了摇头,转身返回摊位,将矮凳子放进回竹箱,朝大街的另一头走去,找到一家茶摊,向掌柜的要了两碗茶,付账时将丁宁给他的铜钱掏出两颗放在了桌上,自言自语道:“活着受罪,倒不如死了来得痛快,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其实都一样,看在你请我喝茶的份上,仙兵山的那柄封雷剑我不取走,留给你便是。”

  老道人站起身向前随意踏出一步,身影从茶摊消失,矗立泰安山峰顶,眼中云雾迷绕,淡淡朝赤海某处看了一眼笑道:“七千年那场屠仙大战,我就纳闷怎么就找不到你的尸身,没想到你居然躲在这个角落,嘿,你还真把圣人当作是瞎子啦?”

  ......

  丁宁回到客栈要了些酒菜,酒足饭饱后回到房间歇息,只是在入睡之前将那柄刻刀从铜钱中取了出来,没有拆开包裹在上面的粗布,拿在手中把玩。

  自从离开武曲城,丁宁一直心神难宁,很多事都静不下心想明白,逛街散心,买下刻刀自然不是为了学门手艺,只是想着专心致志的做某件事,或许可以让自己的心静下来,至于这件事是下棋练字,还是学琴作画,其实都无所谓。

  买下刻刀,除了被那中年男子雕木时的专注神情吸引,还有其他原因。

  早些年游荡江湖,生活过得贫苦,哥俩私下没少谈论将来做哪些营生,大哥总说自己要混出个人样,以后见到任何人都可以挺着腰杆说话。

  丁宁自知身体孱弱,干不了力气活,想着长大了应该可以做一名账房先生或者一名匠人,花匠最好,刻花篆字的木匠也还行,最不济也能做一名书匠,替人代笔家书。

  大哥总喜欢拿这事嘲笑他,说他没点出息,干脆在家待着,求神烧香,等他哪天真成了大人物,自然可以让他衣食无忧,比谁都过得逍遥自在。

  大哥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可最终贵为山海侯却依旧不能见到谁都挺着腰杆说话。

  而他自己呢?吃了很多年的苦,享了几年的福,现在想要做一名普通的账房先生同样也做不到。

  世间多无奈,不论是否身在江湖皆是如此。

  丁宁将刻刀收入铜钱,缓缓闭上双眼不再多想。

  第二天丁宁起得很早,洗漱干净后,准备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