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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46章 弹指间


  丁宁回到客栈院中坐下,刚才的一席谈话,自己的左手并非无法医治。如果能够找到那女子“真气”中的隐秘或许可以迎刃而解。

  再者这位在平川郡颇有名气的周大夫没有法子,并不能代表其他人没有办法,见过了山上神仙,与河中妖灵喝酒寻乐,远观执命司修士的玄妙神通,他这一趟出门,可谓大开眼界,自然不会拘泥于以前那套观念。那位河中大妖说的没错,这世间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宽广得多。

  自从得知大哥死讯已过去半年多,如今又不得不停下养伤,耽搁了不少行程,接下来还需抓紧才行。

  丁宁正琢磨着今后打算,老仆人提着一个木盒走进了院子,他将木盒打开,露出铺垫在底部的冰块,冰块上还放了两个大盘子,分别盛着切好的西瓜和一些水果。

  丁宁拿起一块西瓜丢进嘴里又摘下一颗葡萄,突然心念一动,屈指一弹,整颗葡萄直接炸裂,甚至连一丝残渣也没剩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与楚妍淑的那场厮杀,他在无意间做到了真气外放,要不是真气如同甲胄一般包裹住身体,恐怕他受的伤还会更加严重,连续几天的吐纳,他想通了其中关节,其实这并不算偶然,而是体内真气过多,顺着经脉从皮肤溢出的必然结果。

  真气外放,短时间来看似乎攻防兼备,可那也需要大量真气才能够维持,可如今黑珠被他吸纳一空,两颗白珠也仅剩半数真元,如果要为今后做充足的打算,那他必须要学会控制如何使用真气。

  三兄弟隔空三十丈可以出拳,声势浩大,可到了楚妍淑身前,却被她看似普通的一拳轻松击溃。

  不是三人真气不够浑厚,而是被楚妍淑使了巧,用了以点破面的法子,这就好比破城锤迎上了城门,除非城门足够坚固厚实,在两者相当的情况下,结果多半显而易见。

  丁宁又摘下一颗葡萄,拿在手中琢磨,手指关节一旦用尽全力,手指筋脉当中的真气也随着力道一同送出,结果只能像他先前出拳时那般挥霍无度,想要节省真元,借鉴楚妍淑的做法无疑可行,可关键就在于把握其中力度,控制经脉中所含真气的多少。

  丁宁收了大半力道屈指再弹,可葡萄仍旧粉碎,一旁老仆人见状,有些不可理解,小声嘀咕道:“多大个人了!葡萄是用来吃的,又不是用来玩的,不当家不知油盐贵,这东西可贵着呢!”

  丁宁也没理会,再次屈指轻弹,可结果依然令他不满意,他笑了笑,自嘲道:“武夫习武,修士炼气,也没听说哪个随便练上一练便能成事的,否则人人都去习武练气啦,你啊,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老仆人一手拿着西瓜,一手吃着葡萄,见丁宁自说自话便出声询问,哪知被丁宁强行打断,吩咐他再去买些葡萄来。

  老仆人不明所以,问了声到底要买多少。

  丁宁淡淡的回了一句,越多越好。

  老仆人离开以后,丁宁找到一处树荫下,从铜钱取出棋盘和棋子,将木盒放在身旁,随后摊开棋谱,开始按照棋谱上的顺序复盘棋局,只不过他没有用手拿起棋子放在棋盘上,而是拈子轻弹,仅是起手的第一步棋便弹碎百余黑子,然后又将剩余的棋子弹飞,直到棋盒中仅剩下几颗白子他才将一枚白子弹在了棋盘上,然而却离该落子的地方差着十万八千里。

  丁宁视而不见,专心致志的将剩余几颗白子弹向棋盘上的某一点,虽然依旧偏差很大,可剩余几子却全部落在了棋盘上。

  闭上双眼,丁宁换了口气,看似轻巧的一弹,却比想象中的还要困难,手指上有力道,真气所蕴含的力道,两者融在一起,哪怕只差分毫,结果便会廖以千里,虽不比过武夫挥汗如雨,炼气士枯坐如年,却极为耗费心力。

  然而丁宁仅是休息了一口气的时间,他摘下两颗葡萄,一颗丢入口中,抬指再弹另外一颗,一指过后,指尖只留有果皮,整块果肉完整的飞了出去,可不到一丈,再度炸开。

  丁宁撇了撇嘴将掉落在院内的棋子重新拾回棋盒,坐回棋盘前从头开始练习,指尖力道与所用真气也逐渐减弱。

  第一颗棋子依然碎成齑粉,下一颗则轻巧的撞在院墙上,轻落在地,第三颗落在距离上一颗大约三尺处,第四颗同样落在距离第三颗约摸三尺的地方,抬眼看去,丁宁弹出的棋子竟是连成了一道直线,距离越近的棋子,两者之间的间隔也越来越短,直至落在棋盘上。

  他在棋盘上总共落了五子,每颗间隔大约四五道横线,这便是他现如今可控力道的极限,随后他闭上眼睛,试图将每子之间所用力道的大小印在脑海,再换一口气,从头再来。

  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练习,棋子的总数正在逐渐减少,大多是趁他心力有所不济时,被他失手弹碎或者弹出院落,也有一些则掉落在院中失了踪迹,每当这时,他便丢入一口冰块放在口中咀嚼,借此集中精神。

  等到老仆人挑着一扁担葡萄回头院落时,棋盒中的棋子已所剩不多。

  老仆人虽见惯了自家公子行事时而古怪,却仍旧忍不住问了一声,可丁宁却只是让他将葡萄放在阴凉处,又让他去买棋子。

  老仆人被逼无奈,只好又顶着烈日出了门,不过这回倒是学聪明了些,没有挑着扁担扛回来,而是让店家送货上门。

  这一天,院内多了一道由棋盒拼接而成的线。线的那头距离棋盘十几丈挨着院墙,这头则靠着棋盘,而丁宁身旁也多了两个水桶,里面分别装满了黑子与白子。

  丁宁先执黑,再执白,顺着刚才的思路反复练习,从陌生到到逐熟练,再到牢记,他前后整整花了三天时间,期间不分白天昼夜,只在实在经受不住困意时才小憩片刻,直到第四天,他只要看向其中某个棋盒,该用多少力道,身体已能自然而然做出反应。

  随后他让老仆人去买来大量核桃,前后挑来十几扁担,客栈伙计觉着好奇便从院外偷看了几眼,前些天还要死不活的公子哥身前堆满了核桃壳,看架势竟是在练功?

  这位伙计隔天又来看了几眼,面如冠玉的公子身前依然堆满了核桃壳,而院内的另一头却摆着几个大竹篓,里面核仁堆积如山,仔细看去竟是完好无损。

  又过了一天,老仆人又从街上挑回了许多葡萄,院落中有果香溢出。

  两天后,丁宁终于安稳的睡了一觉,起床后盘坐在棋盘前,手中弹指如飞,时不时摘下一颗葡葡萄轻弹,内里籽粒冲出果肉嵌入院墙,再弹,果肉被送入口中,果皮已不知去向。

  等丁宁将一盘棋摆完,老仆人已来到了门口,客栈外的马车已经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