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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格娜陪读


西太后慈禧吃过早缮,又去钟粹宫拜会皇太后慈安,聊了一会便告辞,径直到御花园,在精心修剪盘栽。格娜慑手慑脚过去,李莲英在后偷偷发笑,他知道老佛爷痛她,允许她胡闹,也不干扰。r

慈禧头也不回,待格娜近身,笑道:"格娜啊,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走路蹦跳咚咚响,一点都没有女子婷袅莲步那模样!"r

格娜嘻嘻笑着道了福,又道:"我已经放轻脚步,想给老佛爷一个惊喜喔!"r

慈禧打量她一遍,说道:"知道!要不然连花盆也被你脚步声震裂!"r

格娜挽着慈禧左手,笑道:"格娜很挂念老佛爷呢!"r

慈禧笑道:"格娜口是心非,这头说挂念,那头遛出京城,一去就半年多,也没说一声!"r

格娜嘟起嘴巴,装着可怜样子,轻轻说道:"说了阿玛不会让我去,老佛爷您也不会让我去,是吧?"r

慈禧递给她剪刀,指点着她剪枝叶,对她道:"女孩子家,东奔西跑成何体统!瞧瞧你,晒得黑黝黝的,唉!活活是孙猴子再世!"格娜伸着舌头,"嘻嘻"偷笑!r

慈禧又道:"说说你的趣闻轶事,让老身也开开眼界。"r

格娜一下就兴奋起来,喋喋不休的说着路上经历。她没敢说乌兰娜的事,说到放火烧赌场时,慈禧哈哈大笑,笑罢说她一句:"胆大妄为!"格娜又继续说,慈禧己停下手中活,一边散步,一边全神贯注听。r

格娜正说着,刘公公匆匆而来,跪安道:"老佛爷吉祥!奴才有事禀奏老佛爷!"r

格娜没再说,慈禧皱眉头道:"有什么事说吧!"r

刘公公道:"奴才该死,小主子今晨一直在哭,不肯上堂。"r

慈禧脸上不悦,冷冷道:"过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着,便往养心殿后寝宫去。r

格娜关心着二阿哥载湉,路上问慈禧道:"老佛爷,是去看阿哥?"慈禧点头道:"是啊,这孩子进宫以后情绪还没安定,整天哭哭啼啼,有时还尿裤,唉!"r

格娜又问:"他还年幼就要读书?"r

慈禧道:"不是读书,是想让他养成习惯!"r

载湉自入宫后,便在养心殿后寝宫居住,这里是康熙帝以后历代皇帝所居之所,因同治帝病重垂危,他自己巳搬出,说是害怕影响了皇庭气数。当然,这是宫庭秘密!r

格娜随着慈禧进后寝宫,见着载湉时,他孤零零在抽泣,泪水己哭干,呆呆的瞧着屋顶。r

慈禧故意干咳一声,唤醒载湉,他慢慢转过头,瞧见格娜,高兴轻叫一声:"阿姐!"眼光触到慈禧阴冷的目光,全身打个冷颤,慌忙跪下道着:"皇阿玛吉祥!"头也不敢抬起。r

格娜见着二阿哥也是高兴,但不敢乱来,规规矩矩站在慈禧旁边,一声也不敢吭!r

慈禧扶载湉起来,尽量装出温和表情,说道:"孩儿今天怎么啦?为何不去学堂?"载湉一脸惶惶,说不出话,偷偷瞧着格娜,欲哭又不敢哭。格娜一下子被感染,心也在剌痛!r

慈禧让载湉坐下,才道:"孩儿才五岁,没到读书时候,让你去学堂是学习礼节,听听故事,不好吗?因为将来你要做皇帝,肩负治理天下之任,所以就不能贪玩任性,得从幼学习懂得仁义道德,知道吗?"r

载湉瞧一眼慈禧,低垂脑袋,轻声说着什么,慈禧和格娜都没听清楚,格娜感觉气氛紧张不舒服,便笑着说:"阿哥是男子汉,说话要像个男子汉大声豪爽,刚才你说话连老佛爷也听不见,再说一遍好了。"r

载湉抬头瞧格娜,又瞧慈禧,此时慈禧一脸祥和的微笑,他心头放松一点,捏成一团的十指松开,腼腆一笑说道:"我要阿姐陪我!"r

格娜赶紧摇手道:"这可不行,阿姐很多事情忙不过来,哪有时间陪你?"载湉嘟起小嘴,又低下头。r

慈禧笑道:"孩儿真的?她陪你好?"载湉点头。r

慈禧哈哈一笑,朝格娜又道:"格娜,这可不是我迫你的,从明天开始,早膳后入宫,和载湉一起去读书,我会从同文馆请个洋文老师专门教你。"r

格娜还计划着许许多多的事情,她心不愿意天天呆在宫里,她想争辨。慈禧却不给她机会,继续说道:"格娜已经成年了,该懂事的,你妹妹甘来已出洋留学,你也该学点东西,以后为朝庭出份力!"r

格娜撒娇道:"老佛爷啊,我是女子喔!"r

慈禧笑道:"喔?你今天想起来你是女的?离家游逛时你想过?放火烧房时你想过?与别人打架时你想过?那时候你有想过自己是个女子?是个贤淑的妇道人家?别给我狡赖了,要不听老身的话,干脆把你送去东洋读书,怎么样?"r

格娜一听心凉一截,心想:"出洋了不知何日才能归家,更没机会与欧阳公子一起,这万万不可!"她赶紧答应着:"好啦!格娜乖!一切听老佛爷的!"r

慈禧捧着茶刚想喝,听她说完,便发笑道:"小滑头!"又坐了一会,见载湉活跃起来,便吩咐刘公公领格娜和载湉一起去毓庆宫。r

格娜也乐得有机会与二阿哥单独相处,与载湉一起朝慈禧跪安后,手拖手而行。出了宫门,载湉已挣脱格娜的手,蹦蹦跳跳,一会摸摸廊庭的花,一会又追逐青蜓,梅丫头陪着他玩,刘公公瞧着载湉喜笑颜开,对格娜叹道:"唉!奴才头一回见小主子如此开心,这是因为格格啊!以后有格格相伴,小主子会过得开心呐!"格娜笑笑,暗自叹气!r

毓庆宫已有內宫的人在等待,载湉一到,便开始教授宫庭礼节,格娜一旁默默陪着,将近未时才结束。r

格娜伴载湉回后寝宫后,便急不可待跑出紫禁城,与梅丫头同乘一马驰去魏公馆,在门口询问过门卫,得知他们未回,她寻思着:"他们会在哪里呢?"r

梅丫头说道:"小姐不如留个口信,让魏公子回来过王府去找你。"格娜想想只有如此,便梢个口信,慢悠悠转回家。r

再说乌兰娜一行,先去大觉寺上香,添了香油钱,游览一遍,然后又上妙峄山,正牽马行走在山径,头顶一声脆亮的鸣叫:"咯、吖吖、咯、吖吖……"众头抬头望去,一只黑色大鸟展翅盘旋,魏公子认得,惊叫道:"是黑大个!"r

大家感到奇怪,眼光集中在魏公子身上,魏公子笑道:"天上那家伙是格娜格格的朋友,有过一面之缘。"话音刚落,一阵"嘁,嘁,嘁……"阴恻恻的怪笑刺耳,令人毛骨悚然,接着一把声音飘悠悠传来,声调离奇古怪道:"我的宝贝什么时候成了`黑大个′?胡扯一通!"r

魏公子霎时面白,他熟悉这声音,正是在柳家庄听见的鬼声。欧阳志刚闻声掠上高处眺望,不见人踪。r

乌兰娜瞧着各人惊愕的表情,放声笑道:"师傅,你又在作弄我朋友!"r

听着乌兰娜叫师傅,大家更是惊奇,都盼着见见这鬼影似的人。魏公子抹一下冷汗,问乌兰娜道:"你肯定是你师傅?"r

乌兰娜笑道:"当然啦!你说的`黑大个′是我师傅的`灵鸦′,师傅在它就在,形影不离!"说完,对大家道:"我们快上山,看她老人家肯不肯露面见我们。"r

乌兰娜领头,众人上马奔上山。上到山顶,立马四处瞧,却不见了灵鸦,也没见乌兰娜的师傅。大家一阵叹嗟!r

微风拂面,一阵凉意,大家感到舒畅,便下马休息,聚在树荫下时,魏公子问乌兰娜:"未请教你师傅大名喔!"r

乌兰娜笑道:"说出来在座不一定有人知道,我师傅便是苍岩山灵姑,人称凤凰侠女!"r

欧阳志刚问道:"苍岩山在哪里?"r

郭兰道:"我知道,我爷爷带我去过一次看卧佛呢,离石家庄不远,是吗?"r

乌兰娜笑着点头。大家脑海里搜寻"灵姑"这个人,却一无所获。乌兰娜似乎也不肯多谈师傅的事,大家知趣,也不再问。r

到了申时,众人又累又饿,便决定回程,在路途上寻饭庄吃饭。出山口去到官道,有一家饭庄,门前飘着招旗,绣着"中原饭庄"四字,堂门外车马拥挤,堂内人头攘攘,他们一行都生活在富贵人家,自来吃得挑嘴,瞧着人多,菜肴出品一定上乘,便齐齐下马,找着跑堂伙记要间上房,尚风抛出五两银元,叫上最好的酒菜,跑堂伙记大喜,泡上茶便匆匆去开单。r

在他们隔壁房间,正坐着金斧和堂主史兆、欧阳得政,原来,这里是斧头帮的一个堂口。自从临盘镇失镖后,斧头帮没有一天安定日子,芒山总堂遭受了连番的攻击,单是与"客家人"一役,便损失几十个兄弟,要不是"铁威镖局"援手,后果不堪设想。漕帮己放出风声,要铲除斧头帮,为黑煞和死去的兄弟讨回公道,漕帮虽未发动,但他们的人一直在监视着斧头帮各堂口,金斧明白,漕帮的人在近期会对他们发动袭击,为避免更大的伤亡,他下令总堂的人疏散去各分堂,协助各分堂堂主戒备。金斧的策略是保存实力,图谋真相大白后重整旗鼓。r

金斧和银斧兵分二路,金斧来了京城分堂,银斧亦率黄苛和帮内数名高手赴济南分堂。r

金斧神情严肃在思考问题,史兆有点不安问道:"帮主,今天饭庄人客爆满,会不会反常?"r

欧阳得政微笑道:"梁君是`九尾狐′,顾名思义狡猾机智,经他过目的人难道会滤眼?你大可放心!"话刚落门己开,进来一个人,正是站柜台的掌柜,五十岁的人,瘦削身段,看上去精神焕发,他微笑道:"多谢欧阳兄弟的夸奖,在帮主面前抬举我了,今天所见的客未见有异常的人,不必担心。"r

金斧问道:"往日也是这般多客?"r

九尾狐梁君道:"生意好坏随天气而变,今天阳光灿烂过往行人自然便多,生意自然便好!"r

金斧道:"不能大意,有本事的多是异常人,看不起眼却深藏不露!"r

九尾狐梁君抱拳道:"是!我己遵帮主之命加强警戒,在二里以外各道口设了暗哨,有武林中人过往了如指掌!"金斧赞许点头一笑。r

九尾狐梁君继续道:"为帮主准备了几味家乡小莱,现在上吗?"金斧点头,梁君便掩门出去。r

也巧,隔壁房的尚风正说着斧头帮的事,他道:"江湖传得风风火火,斧头帮在芒山与客家人一战,已是全军覆灭,连河南芒山总部也被人一窝子端掉!"r

魏公子怔道:"谁有这能耐?听我师傅说起过,斧头帮在中原势力数第二。"r

郭兰问道:"谁是第一?"r

魏公子道:"是漕帮!"转头又问尚风道:"听说他们的帮主一个抡把金斧一个抡把银斧,他们怎么样?"r

尚风道:"有人说他们被打死了,有人说在西北荒漠看见过他们,到底咋回事我也不清楚。"r

杨峰叹道:"这江湖人天天打打杀杀的不知是求个啥!"r

郭兰道:"不就是一个权一个利!"r

尚风亦叹气道:"世俗人不惜生命追求物质财富和权利,他们不晓得到头来仍是一无所有!"r

乌兰娜笑道:"你是大财主,不忧愁吃穿,当然不会体会到下层贫民的欲求,他们不去搏杀,不去追求,恐怕连口饭都没得吃,连一尺遮羞的布都买不起,社会没给予这些人生活的基本保障,他们要争取这权利,便结党联帮,打家劫舍,使用不当的行为来满足已欲。所以说到根源乃因朝庭之责!"r

尚风笑道"你虽然说得有道理,我也没说错,人百年之后,谁也没本事把世上的东西,小至一粒沙子带走。还不是一丝不挂的来,一穷二白的走?"r

大家同感,叹息不止!r

酒菜上台,大家谦让一番便入座,先是酒巡三遍,没人可避免,然后便各寻对象灌酒,满屋子散发香醇的酒味。气氛正酣时,门外一阵骚动,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r

欧阳志刚惊呼"外面有事发生!"r

杨峰举怀朝欧阳志刚道:"欧阳兄请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欧阳志刚本欲出去瞧瞧,被杨峰劝酒,只好老实坐着干杯而尽。r

乌兰娜起身嘻嘻诡笑道:"敞人要去茅舍,去去就来!",大家明知她是借口,也不道破,她刚出门,尚风,魏公子,欧阳志刚已鱼贯而出,房里剩下杨峰,农荭,苏希洁,郭兰知道三个都不会武功,便留下陪着。r

饭庄己是过了人流高峰,剩下的客也不多,门外木桩般的一排站着六个黄袍喇嘛,木没表情面冷如霜,肃然透着杀气,饭庄的客人见情形不妙,纷纷结账离开。r

金斧已坐在大堂内,他瞧见那几个喇嘛既不进来又不离去,更不认识亦不知是什么人,摸不着对方意图,他示意属下莫妄动,坐着等待对方的下一步。r

乌兰娜匆匆脚走至大门,见着喇叭阵势,明白他们是来挑衅,却就是不明他们要在这里找谁的麻烦,大堂里的客只剩下三台人,掌柜和伙记仍然在忙着,瞧不见有挎刀背剑的江湖人在。她好奇心起,拣一处角落坐下,等着瞧热闹。r

"请问姑娘,茅舍在哪里?"一个鸭子嗓在乌娜身后响着,乌兰娜转身,便见欧阳志刚捏着喉在笑,尚风和魏公子也在笑,她不好意思的笑道:"讨骂啊,整蛊我!"r

欧阳志刚仍在笑,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跟着你找茅舍找到厅里来。"r

乌兰娜笑道:"行了吧,你们还不是为了凑热闹,坐下等着看戏吧。"r

大家坐下后,环顾堂内,发现近门处坐着的金斧和史兆、欧阳得政,尚风轻声道:"如果我没看错,那桌台的人是今天主角。"r

乌兰娜说道:"我也注意到了,有人认识他们吗?"大家互相摇头。r

一个跑堂伙记提着茶壶过来问道:"客官要开茶吗?"乌兰娜摇手道:"不用,我们坐厢房的,谢谢,"伙记刚要转身走,魏公子扯着问道:"门外站的是什么人?"伙记锐利的目光望他们一眼,冷冷道:"是客人,你们最好回房间去。"说完便走。r

门外传来一阵锁喇吹奏,紧随着几个喇嘛簇拥着一位黄袍红披的法王进来,掌柜笑面相迎,合掌问道:"请问师傅,要进攴吗?"r

法王神采奕奕,满面笑容,对近前一个喇嘛说着焚语,喇嘛对掌柜道:"迴世法王告诉你,我们不是来吃饭,是要见一个人。"r

掌柜呵呵笑道:"不知法王要找那位客人,请便!"r

喇嘛又翻译道:"迴世法王说了,他找的人你知道。"r

掌柜装着十分惊讶,问道:"谁?"r

喇嘛冷冷道:"你们的帮主金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