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姬牧野的算盘打得绝妙。先是开出一个江楠绝对不可能承受的高价,再故意后退一步,提出自己真正的目的,让江楠不得不接受。
在醉仙楼工作一年与一万两白银相比,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代价,若是江楠还要推脱,反而会让人觉得得寸进尺。
姬牧野胸有成竹地看着江楠,一副我吃定你了的样子。江楠看着身边可怜巴巴的小女孩,就算明知这可能是姬牧野的圈套,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长叹了一口气,江楠只得无奈地点头答应。
周围的人不明白江楠为何还要叹气,只需在醉仙楼当一年点心师傅就能换两个小女孩,怎么想都是一笔超值的买卖。
姬牧野见江楠点头,带着江楠和两个小女孩走进了醉仙楼。云晕低着头紧紧地跟在江楠身后,而那个脸色苍白的小女孩还是和江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至于那个还坐在地上发抖的中年大婶,看着几人的身影从眼中消失,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头呜咽起来。
姬牧野回到自己在醉仙楼的房间,让人将两个小女孩的身契取了过来,就这么直接递给了江楠。
江楠接下两个小女孩的身契,看向姬牧野,“一年?”
姬牧野肯定地点点头,“一年!”
江楠想了想,“有工资对吧?”
姬牧野干脆道:“一月四两!”
江楠拿过笔,“那就签吧。”
姬牧野写了契约书,江楠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约定好明天就开始到醉仙楼工作。
云晕看见江楠手中的身契,眼眸中顿时充满了光亮。躲在一旁的小女孩则眼神复杂。
江楠给云晕赎身姬牧野不奇怪,云晕虽然现在还小,可看着她粉雕玉琢的小脸,就知道长大一定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可是后面的那个小女孩脸色苍白,骨瘦如柴,姬牧野不明白江楠为何会连她也一起赎。
正待开口询问,姬牧野却发现江楠的视线一直放在云晕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最终,姬牧野还是选择了沉默。
但其实江楠想的很简单,他带着两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离开醉仙楼后,就直接去了成衣铺,给两个孩子做了几件合适的衣服。
赎身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剩下来的自然就是如何安置的问题。
江楠跟姬牧野约好在醉仙楼打一年的工,那这一年肯定会呆在京城,可三年后江楠就要回山,难不成要带着两个小姑娘回去?
江楠一边思考着这个伤脑筋的问题,一边带着两个小女孩慢悠悠地向雅墅走去。
能够从此逃脱那个恶毒女人的魔爪,云晕自然是十分开心,一路上拉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小女孩的手,不停地叽叽喳喳,而那个小女孩则显得心事重重,偶尔才会跟云晕讲一两句话。
三人身后的小巷中,一道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跟着他们,无声地奸笑。
回到雅墅,两个小女孩都不禁长大了嘴巴。看着风景如画,落英缤纷的小院,云晕似乎又想起了仍是官家小姐时的时光。而脸色苍白的小女孩则是更加纯粹得难以置信,她做梦想不到江楠一个普通的点心师傅居然能住如此精致的小院。
江楠把她们两个带进屋子,做了几个家常小菜,先填饱两个一看就营养不良的小姑娘的肚子。两个小姑娘一直在青楼受大婶的压榨,很少有吃饱饭的时候,看见香喷喷的饭菜,都是狼吞虎咽,尤其是脸色苍白的小姑娘,嫌筷子慢直接用手抓,吃得袖管脸上都是油,真是像极了一只饿了好久的大花猫。
趁着两个小姑娘吃饭的工夫,江楠热好了洗澡水,等两人吃完,就把两个小女孩赶进了浴室。听着两个姑娘在浴桶中嬉戏打闹的声音,江楠笑了笑,将做好的衣服放在门口,便拿着旧衣服离开浴室。
夕阳西下,天空满是红霞,屋子中光线暗淡,江楠在地炉中生起了柴火,。
江楠将脏兮兮的衣服丢入地炉之中,沾了油的衣服极易燃烧,不一会就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苗。火光照着江楠的脸庞,江楠拿出两个小姑娘的身契,一并丢入火堆之中,看着它们变成灰烬。
很快两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走出了浴室,云晕本就姿色不俗,不然大婶也不会将她从街上捡回醉仙楼,如今洗去了脸上的污渍更好似一朵出水芙蓉,秀丽无比。而那个骨瘦如柴的苍白的小女孩虽然比云晕差了一大截,但也称得上天真朴素。
江楠看着面有倦容的两个小姑娘,柔声道:“困了吧,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你们今天先睡吧。”
说着指了指已经铺好的床铺,云晕感激不尽,眼眶又充满了泪水,“谢谢公子,云晕一定为公子当牛做马来报答公子。”
江楠笑着摇摇头,让云晕赶紧休息,却留下了脸色苍白的小女孩,说是还有些问题要问。
云晕对恩公自然充满了信任,快快乐乐地躺倒了床铺上,不一会儿就想起了轻微的鼾声。
脸色苍白的小女孩手插着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不敢抬头看江楠。
江楠看着她,轻声笑道:“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小女孩犹犹豫豫地说道:“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
“我还没懂事就被卖到青楼了,所以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不过因为我脸色白,所以醉仙楼里的人都叫我小白。”
江楠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小白也不错。”
小女孩点点头。
江楠又说:“我姓江,叫江楠,既然你没有名字,那干脆就用我的姓氏,叫江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