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师傅虽多,可更多是出于考验江楠的目的,所以每人品尝时都只用筷子撕了一小块。
于是乎即使所有人都吃过之后,一块不大的蛋糕还是剩下了不少。
想着等自己回去,小白跟云晕两个小孩子早就已经睡着了,刚烤好放到明天肯定也硬了,不如趁着还软乎让大家吃掉,江楠便把剩下的蛋糕都给了柳云若,让她分给醉仙楼里的其他人。
刘师傅没有说什么,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但明显已经没有最开始那样咄咄逼人,默不作声地回到灶台前,开始认真的清洗自己的厨具。
其余师傅都以刘师傅为首,见到刘师傅都不反对,也纷纷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切菜的切菜,刷锅的刷锅,开始有条不紊地干活。
江楠当然还是负责点心,正想着晚上应该做些什么,就听到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
一位体态肥硕,貌如东施,却偏偏还穿着暴露的红色薄纱,手摇团扇的浓妆妇女走进了厨房,直奔江楠而来。
江楠看着眼前一副老鸨扮相的姬牧野,突然后悔这么轻易地就答应她来醉仙楼。
姬牧野走到江楠身前,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把肥胖不耐行走的胖女人演得惟妙惟肖。
手里的团扇摇了摇,姬牧野问江楠:“那个什么蛋糕是你刚才做的?”
“就是他。”厨房里的一群人同时点头。
“做十个。”姬牧野的两手紧紧握住江楠的肩膀,江楠被她身上的香水熏得捏住了鼻子。
“来不及的。”江楠推开姬牧野,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五个也行!”
“没材料了。”
“我现在去买!”
“买不到的,我自己做的。”
“什么时候可以做好?”
“争取明天吧。”
“一言为定!”
说完,姬牧野又“咚,咚,咚”的跑出去找还有没有剩下的“漏网之鱼”。
华灯初上,陆陆续续有客人开始光顾,跑堂的小伙计拿来写有菜肴的号牌,厨房里的师傅按号牌做好之后,再招呼伙计把菜肴端走。
看着大伙儿热火朝天的景象,江楠仿佛又回到了在餐厅的日子。江楠的任务比较单一,号牌上就只有孤零零的面包二字。
但是既然江楠来了,本着一位西餐厨师的职业精神,江楠将面包稍微添了点花样,做了些三明治,蒜蓉面包之类的小食。
没想到这些小食却受到了那些客人的强烈追捧,,短短两三个时辰,江楠带来的面包就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为了弥补面包的空缺,江楠又做了些双皮奶,虾饺,烧麦等在广东时学到的中式茶点,无一例外都被哄抢一空,几乎整个下半夜厨房就变成了江楠一个人的舞台,就连柳老都诧异一个不到二十的小伙子是如何想出这些新奇的点心的,同时对江楠的故乡也愈发好奇。
终于捱过子时,那些纵情声色的达官显贵恋恋不舍地离开,离开时都江楠的点心都赞不绝口,就连醉仙楼里的姑娘都开始称赞姬牧野慧眼识珠,难怪当时宁肯不要一万两白银也要把江楠拉到醉仙楼。
看到江楠这个新来的第一天就笼络到了这么多客人,厨房里其他师傅的脸色又开始阴晴不定,唯独柳云若对江楠不吝夸赞,众人心中的怨气又开始加重,刘师傅更是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厨房,众人也都沉默离去。
等厨房里的师傅都走光,江楠才哀怨地望向柳云若,“你可是害我把人都得罪光了。”
柳云若才不在意这些,求着江楠再做点晚上做的茶点出来,厨房里太忙,好些点心她都没有尝到。
江楠揉着肩膀,看了看厨房里的材料,“还是明天吧,好多材料都用光了,看样子光凭现在的面包还是远远不够,牛奶,面粉也要补充。”
想了想,江楠拿出纸笔写了一份材料清单交给柳云若,“能准备好吗?”
柳云若仔细看了看,点头道:“有几样稍微困难一点,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把带来的厨具收拾好,江楠跟柳云若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回家。
古代没有电灯,就只有青楼赌场会一直开到深夜。江楠走到门外,一眼望去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柳云若提着一盏灯笼来到江楠身旁。
江楠说道:“不用麻烦,我看得清路。”
柳云若一脸你干嘛自作多情的表情,“灯笼是给我自己打的。”
江楠疑惑,“你不住这儿吗?”
柳云若说道:“我还要听贾宝玉的故事。”
江楠叹了口气,女人真是麻烦。
毕竟是自己说出去的话,江楠也不好随便反悔,无奈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向小院走去。
没走几步,还是老鸨装扮的姬牧野就赶了上来,“等等我,你们两个急什么啊!”
还没等姬牧野靠近,江楠伸出手掌,“停,就站在那里,保持这个距离,不允许在靠近。”
姬牧野大叫,“凭什么,为什么云若就能边走边聊,我就要离这么远。”
“因为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江楠严肃道。
姬牧野愣了愣,望向江楠身边的柳云若。柳云若抱歉地看了姬牧野一眼,表示江楠说得确实有道理。
“哦,那就这样吧。”姬牧野自暴自弃道。
江楠推着车,柳云若提着灯笼,姬牧野跟随在后,三人就这样安静地走向小院。
可没想到,三人刚走到半路,乌漆嘛黑的小巷子里窜出五六条高大身影。几个穿着黑衣的蒙面大汉走到江楠三人,为首一人看着江楠,就好像饿狼看见了野兔,“可算让老子带到了,嘿嘿,这回我看谁来就!”
大汉手一挥,其余几人就像江楠扑来。江楠不闪不躲,几人眼看就要得手,为首的汉子更是眼冒绿光。
可是突然一阵奇怪的香味传来,几个蒙面的汉子都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江楠看向柳云若,柳云若羞涩一笑,“一点点迷药而已,献丑了。”
姬牧野走上前,将几人的面罩掀开,露出几人的真面目,转头问江楠:“这几个人好像是盯着你来的,你有印象吗?”
江楠嫌弃地往旁边退了几步,“没印象。”
看见这一幕的姬牧野,眉头皱起,“别太过分了啊!”
柳云若捂着鼻子问道:“莫非是你的仇家?”
江楠一脸平静,“我来京城才多久,哪里来得仇家?”
柳云若对姬牧野似乎要喷出火的目光视而不见,继续翻找着几个黑衣大汉身上的东西,“那怎么办?”
江楠腼腆一笑,“直接问呗。”
柳云若和姬牧野同时转头,“怎么问?”
……
恍惚间,王七只觉身体似乎被人绑了起来,嘴里还被塞了东西。
睁开眼睛,王七瞬间清醒。眼前是一间幽暗的密室,充斥着一股恶心的怪味。远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正在磨刀,还不时发出一阵阵阴森的笑声。
王七向左右看去,发现兄弟几个都被捆到了这里,嘴里还塞着布条,此刻正满脸惊恐的发出呜咽声。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一胖一瘦两个土匪打扮的人走进了密室。
看见王七醒来,满脸胡子的瘦土匪把王七嘴上的布条取下,用皮鞭轻轻拍着王七的脸,“怎么样?睡得舒服吗?”
王七脸色铁青,颤抖着问道:“不……不知大侠为何要……要抓我们弟兄几个?”
“你说呢……”瘦子摸着手里的皮鞭。
“大哥,大哥,别冲动,我……我跟吴山李大刀,李大寨主有交情,不……不知大哥哪山哪寨,别闹出误会。”
“哼哼,误会不了。”瘦土匪一只脚跨到王七肩头,“铜锣湾杠把子听过吗?”
王七摇头,瘦强盗抽着皮鞭,“记住喽,洪兴陈浩南就是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