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山顶。
这里常年烟雾袅绕，四周一片沉静。
站在山顶俯视，云朵被踩在脚下，随时都有一种坠落仙境之感。
宋阳真人静立在山顶，一言不发。花句冷冷轻笑，立在他身后，一袭白衣胜雪。额间桃花烙却是泛着红光。
“你倒是自己来送死。”宋阳真人并不欲多说，他轻叹：“要是此次，上仙能自己回长在。那就算你死，也值了。”
“这多年，我早已看透生死。生又如何，死又如何。我在这人间已然活够。”花句淡漠的望向宋阳真人：“老头子，你从上一世就开始痴痴沉迷于术法。这一世，你依旧如此。我想，你这一生应该从未爱过谁。不然，你怎会从头至尾都绝然阻挡我们。”
“我阻挡？”宋阳真人大笑：“小妖，你自问你是什么，上仙是什么，你们上一世，这一世，下一世。都注定不能在一起。”
“那又如何。”花句不屑看着他：“无论他是否骗我。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我们相爱过。在我眼里。这就值了。”
“痴男怨女。”宋阳真人一挥衣袖，白发羽然：“上一世，他刺你一剑，好让你留在人间，躲过一劫。这一世，他分明可以留在长在，却为了护你成功渡劫，不惜牺牲修为，去替换凡人。你见他这一世，可有对谁动过情。”
“他有妻子。不容改变。”花句心中一疼：“你难道还要替他说好话？”
“当年望湘人为救上仙，自己筋脉尽断，精血元丹尽失。死前毒誓，要在这一世，侍奉上仙，否则不死不休，沦为恶灵。那素素，也不过是他前世的师妹。你，真当他是好色之徒？”
花句一怔，又忽的冷笑：“那又如何，我倒没觉真人何时如此善良。当初逼我时，也不见得良善多少。如今我临死，倒是做出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样了。”
宋阳真人不恼，反而一笑：“正因你将死，死前，我倒要让你明白一些而已。”
他顿了顿：“我以为，你会选择与我一起骗他。”
“难道我未骗？”花句嘲讽一笑：“真人现在也算得偿所愿。花句已没什么好说的了。要如何处置，随真人。”
“你死后我会将你元丹铸造在上仙东风剑内，若是你们有缘，他也能感应你。也算是得你陪伴他的愿望了。”
“呵。”花句冷哼：“无论如何死，真人倒是实实在在给花句想好了退路。”
她闭眸：“杀吧。”
上一世，这一世，她不过都是一只小妖。
她的梦想很小很小。
无非……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可是如今……
她只觉，生平浑噩。全然纠缠在了一个玉京秋身上。
但她依旧觉得。
此生。
她尚无憾。
“天地为仁！诛妖弑魔！”
真人伸手捏了个决，一个剑指点向花句眉心。只一瞬，花句觉得天昏地暗。身子像被撕裂成千千万万的碎片。
“玉京秋！”
花句重重朝身后悬崖摔去，身子如蝶翼一般，余下最后一口力气，歇斯底里：“我诅咒你！生生世世！只能幸福！”
爱一个人。
拼尽全力。
只需他幸福。
如此。
好是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