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贬到洪荒之时,身形瘦弱。头发稀疏的就如同被扒光羽毛的鸟。丑陋又恶心。
关键是她浑身腐臭恶心的味道让洪荒那些尖利恐怖的同类十分厌烦。她连自己也觉得毫无希望。她摇摇摆摆走在洪荒之中,这里的花花草草都充斥毒性。她唯恐它们将自己扎伤,然而即使扎伤又能怎样。
她不过是被抛弃的绿萝而已。
走兽飞禽异样的看着她。嘲讽不堪的骂声犹如粘稠不堪的粪水,将她浑身淋的湿透。
她也只是张张嘴唇,用被灼烧成肉饼的脸无助望着这些同类。
“啊。”她试图说话,却发出这样一个音节。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蠢货。”断了一边翅膀的南海黄莺盯着她,眼中藏着锋芒的恨:“简直丑死了。”
“而且还是个哑巴。”它的同类补充。
“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呆在洪荒,根本就没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叽叽喳喳,愤愤不平。好像受尽委屈的它们,而并不是她。
她无力反驳,它们说的都是实话。让她无力抗衡的实话。她确实,如它们所说呢。
湿淋淋的发软软贴在五官都分不清的脸上。身子因藏着毒,所以不舒服。十分不舒服。她闭眼,不想再听它们的嘲讽。
那只南海黄莺却猛的朝她扑来, 使劲啄着她的脸:“你这个蠢货,你本就不该来这里,你来这里只有让我们玩弄。你不过就是一个玩物。”
疼痛,然而疼痛已经麻木。她毫无知觉。
见她不反抗,剩下的妖怪一拥而上,准备将她吃干抹净。
反正洪荒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不去争,你就得死。
“够了。”清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这寒冷的洪荒之中更让人心颤。
众人抬头,见是一身布衣的男子。都“哈哈”大笑:“原来是俊朗先生,你不去算卦,跑到这里干什么?”
男子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并不言语。只眼含杀意望着众人。宽大袖口下的手却朝她伸了去。众妖顷刻间散去。
“呃……”她以为这是梦境。
额头被啄的鲜血直流,唇角也被啄破。这张面目全非的脸。看着却像是在哭。
额角一暖, 她眼眶泪水打转,她想闭眼,却惊觉自己这副模样,根本是连眼皮都不见了。于是泪水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用袖口擦拭她的血迹。
布衣上沾染一大片,她只能看见眼前一片模糊:“我……”
“你。”
他仍旧是淡淡的语气。
“谢谢你……”她低头,不愿他再擦拭自己的额头,想爬起来。却最终肢体无力。
“……”他并没有回应她的谢谢,只是一把抱起她。朝自己的木屋抱去。
“你是……饕餮……?”她试探性的问道。
“……”他冷着脸,并没有回答她。
“你为什么帮我?”她想问一问,问一问你为什么帮她?
他还是不语。
“我叫绿萝。”她说。
“恩。”他回应,我当然知道你叫绿萝。
只是你忘记而已。那年开在南池的绿萝。你如果安分守在南池,便不会在这里了啊。你也认不出,你面前的这个男人。
是,是日夜给你浇水的饕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