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庭院残更立,燕宿雕粱。月度银墙,不辨花丛那辨香。r
此情已自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r
——【采桑子】r
春风又绿,是春来了吗。r
京城,此刻已是繁华如斯了吧。r
而这里,却好比一座枯城,“枯”。当真是枯了。从沙漠走出,望见这般景象。唯独只剩下绝望。r
荒郊无绿意,十里桃林,前几日新冒的绿芽也现出一副岌岌可危的样子。女子一袭雅紫罗裙,裙摆因这几日在沙漠,沾满了黄沙。r
身姿摇曳在春风中,如蒲草,如微妙不可闻的风。苍白干瘦的手臂如枯骨般紧紧拽住桃枝。r
她是不行了吗。r
瓷白的脸毫无血色,与之前绯桃透白的脸相比,判若两人。紧抿的唇轻启,虚弱可闻的声音,不再如珠落玉盘那般脆净。只有无尽憔悴……r
“水……神水……”r
无人应她,想她春风得意之时,桃之夭夭,胜了多少风华。而如今……没了神水,她便……将要死在这儿了吗。r
若不是与那蛟龙一战,她的元气也不会受损。心脉更不会伤的如此深……r
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了桃林中。r
她将死了。r
这儿的桃花,将不会再开了吧。r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桃花精,死时,会有人记住她吗。r
还有人不曾遇见过这般倾城女子,面若桃花,黛眉若远山。朱唇若红蔻。一袭罗裙,盛开在枯枝桃林中,宛然若莲、如画。r
微风中似乎传来铃铛轻响。r
叮铃、叮铃。r
苦笑,不再有人记得她。不再有人遇见她。她不过,即将化回一株枯枝。r
最后一丝意志消失。只有无尽黑暗与沉默。r
只当、是睡了罢。r
玉面男子轻轻拾起枯枝,举手投足温柔至极。眉眼间,却含着一丝不露痕迹的笑意。身旁的师妹颇为好奇,黑而透亮的眸瞧着枯枝,忙将手中的银剑收毕。r
“呼,师兄,给我瞧瞧,你捡这东西干什么呀?难道今晚准备露宿这里,拾柴火过夜?”r
男子剑眉微颦,将枯枝轻轻插进身侧挂着的水壶中。r
背上两把剑轻轻晃动,男子一挥衣袖,自顾自离去。r
“聒噪。” r
男子对师妹轻轻说。身影渐行渐远。r
这十里枯枝,竟悄然发起了绿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