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正浓。r
切莫问这冬日哪来的春风,春风楼可谓红花遍地,莺歌黄鹂,样样不输啊。素素看着这厅内茶座满堂,台上更是歌舞齐唱。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拽住清都。r
“夫君,你为何带素素来这里……”r
清都望着面容娇俏的女子,轻叹:“我是来找人的,你却硬生生要跟来,现在,莫非是怕了。”r
素素猛摇头,自家相公这般俊美,她自是放心不下,自己是老爷和夫人亲自娶进家门的,虽说只是个妾室,却无时不想让自己当上夫人。r
宴府就清都这么一个少爷,清都,只娶了这么一位妾。r
虽说清都从未碰过自己……素素抬头,双眼含着坚定:“夫君,我陪你一起找!”r
清都看了看一脸倔强的素素,无奈一笑,这个小女子,他只当她嫁进宴府是受了委屈,他不会碰她,他心里,只有一人。r
“夫君要找的人是什么模样?矮呢,胖呢,瘦呢,还是俊秀或微微不……”话未说完被清都打断,清都挥手示意她不要讲话。r
素素只好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r
清都找了一个空位坐下,素素便也坐在旁边。小厮过来,为两人泡上茶,送上点心,便又各自去忙了。r
好生奇怪。素素轻轻扯住清都衣袖,轻声问:“夫君,为何他们都不讲话啊?”r
台下的人默然,台上的人唱的十分投入,清都缓缓回道:“因为看歌舞十分投入,不愿打扰。”r
素素一副了然的样子,开始吃起糕点。r
清都却时不时左环右顾,看看有无她的身影,就算她换了模样,那一身与众不同的桃花味,也瞒不了他。r
门厅传来一声通报:“相女到!”r
众人颦眉,正在入神欣赏歌舞的更是不喜。相女来了关他们什么事!你要看就看不看就走人!真是扰人兴致!r
月下一身湖碧曳地长裙,头上翡红金步摇更显得端庄静雅。身旁跟着贴身丫鬟月鸢,远远有侍卫跟着。却没有进来。r
随意选了一个座位,月下先扫视了一下四周,并未看见有花公子的身影,不免有些失落。当视线扫过清都那桌时,眼前一亮!r
此男子,亦十分俊秀呼!r
只是……他身旁那位两眼含情如一只鹧鸪的女人是谁?!r
月鸢注意到主子的情绪变化,正要询问主子,却不料主人视线猛的一定,定在了台子前几桌的人儿上!r
清都也看见了在前几桌看歌舞看的极入神的花句,她一身男装,眯眼品茶,身旁一十分轻艳如莲的女子在为她捶背。r
居然找了狐狸作伴,这个桃花精,再过几日便是天劫,居然一丝都不担心!清都扶额,瞧着样子,还十分有趣味的享受男儿身份。r
花句此时正在津津有味的品着歌舞,正在表演的是北汐,难得的头牌呀!她一席素白长裙,轻纱蒙面,手中红绸舞的犹如灵蛇。一个丫头为她弹琴伴奏。r
一跃、一点、一旋身,一仰身。r
每一个动作犹如茶沸水烫,那般轰动、自然,缓缓倒入碗内那般水到渠成。时而犹如身在丛林,漫步于翠绿、鸟鸣之中,轻烟弥漫,只有那铮铮琴音和舞,如飞一般、如翅膀一般,冲出囚牢、冲出这无望的丛林。r
继而。动作慢了下来,缓缓踢脚、抬臂、弓脚背、点走。红绸在手中犹如长了灵性,舞动、飘飞。r
犹如清泉溪流,涓涓而下,伴着幽幽桃香,沁人心脾、舒心怅然。r
琴音倏然而止。r
红绸落回手中, r
一曲舞毕,群众呆滞。r
直至北汐下台。r
过了许久,花句忙里抽空吐出瓜子壳,带头鼓起掌来:“好!好!北汐姑娘不愧是春风楼的头牌!”r
正在换衣服的北汐只觉眼皮一跳,听见花句在高堂内的叫好。只想将手中拿着的梳妆盒给扔下去。r
背上如有锋芒,花句轻轻给扶衣使了个眼色,附在她耳畔低声问道:“你看看,后面是不是有人盯着我们。”r
扶衣缓缓立直,似无意将发丝把玩。余光一瞟,乖乖,真有。对着花句轻轻点头,花句咬牙,传音道:“哪些人?”r
扶衣默默:“两桌,一桌一男一女。一桌两女。”r
花句惊悚。r
她什么时候惹了这么多人了!昨夜也才惹着一个女人好么。她缓缓转头,便看见月下正含情死死盯着自己。r
小心肝儿轻颤。姑娘,你这是在演哪一出啊!r
吐了最后一颗瓜子壳,准备离去。大步流星,扶衣急急跟上。r
面前一睹白墙,确切的说是一席白衣的俊俏男子。花句愣住。清都身旁的素素也在打量花句与扶衣。r
这两人,一男一女,模样倒是俊美。但是,举止好生怪异。透露着一些说不清明的感觉。倒是清都先开口。r
“这位兄台,宴某觉得兄台甚是眼熟。不知兄台贵姓?”r
搭讪换另一种形式不是更好。花句瞟见身旁的小美人眼珠都要掉在地上了,不由扶额:“想来公子定是认错了,我从未见过公子。”r
素素扯住清都衣衫,双眼灵动道:“夫君,是不是你真的看错了。”r
撇下她的手,清都摇头:“不,我没有认错。我那位兄台几日后有一大劫。这次本想找他帮他一下。可现在看来……”r
他颇有深意的看了花句一眼:“那兄台,好自为之。”r
花句有些懵了,她的确不认识他。她敢发誓。这个人却知道她将要迎来天劫。定不是等闲之辈,但他身上却毫无仙气。r
月下正和月鸢慢悠悠朝花句走来。花句一拍大腿,拉过扶衣:“夫人,去为相公端些茶点来,相公要与这位公子好好聊聊。”r
扶衣睁大眼,不可置信。她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就成了夫人啦?面对花句飞来的白眼,只有装作不知,轻笑:“知道了,相公。”r
花句朝一旁偏房行礼:“请。”r
点头,心想还算你知趣。清都大摇大摆先去了,而素素,跟在清都身后,像一只千年黏鼠,花句皱眉,真真是块黏人糖啊。r
“花公子!”r
一声惊呼。r
花句回头,傻笑:“月下姑娘,我还有事,我们改日再叙、再叙!”话落,人已到达偏房。房门紧扣。r
月鸢蹙眉:“小姐,这可怎么办?”r
月下白了她一眼,遂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指着端着茶水的扶衣:“诺,把她抓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