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事情,居然成了真的,陈莽生愣在原地良久,他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觉的,他站在这里,依然是个梦。
太假了,把陈莽生的一切认知都打破了,他相信这世上有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可他真不相信这世上有鬼,而且,昨晚梦见的那只王八,不就是自己昨天没逮到的那只么。
陈莽生觉着自己前胸后背一点都不疼了,而且力气大增,他默默想着:“莫非……那是仙家?自己帮它斩了黑蛇,它这是来报恩的!”
轻轻拿起桌上那本书,上面有三个字,蟒龙劲!
打开一看,第一页里画着颗蛋,像蛇卵,不过却很大,而且卵上还有很多裂纹,陈莽生甚至有种错觉,这裂纹的总体,看上去就是一个人,正在盘膝而坐。
卵旁边,有四个字,化生之劲!
第二页,揭开时陈莽生心里一惊,是条活灵活现的大蟒,也是盘着的,旁边却写着,化丹之劲!
第三页,是条半蟒半龙的怪物,像是一条蜕变化龙的惊天大蟒,旁边写着,涅槃之劲!
第四页……
“莽生哥,人家给你送炸面鱼来啦!”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女孩的声音,让陈莽生激灵的一下,跟做贼似的立刻把书藏在腰后。
不过,他很快也松了口气,外面的女孩是他邻居家的女儿,叫陈蛮蛮,这时已经推门而进。
陈蛮蛮就比陈莽生小一天,由于家里做的是面条买卖,她可比陈莽生见长的多,才十六岁,好看的就跟生过娃娃的小媳妇似的了。
她生的脸盘周正,眉目喜庆,身材高挑,可是个百里挑一的大美人,十里八乡的,也就西乡的月季能比,只是,人家月季能读书,她不能,甚至有点不开窍。
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有点傻,这不,来到屋里,见陈莽生愣着,她把油汪汪的面鱼搁下,自己先拿了一个,烫的小嘴斯哈斯哈的。
来到陈莽生跟前,直勾勾的看着陈莽生,吹着手里的炸面鱼,毫不见外的说:“莽生哥,你手里拿的啥呀,给我看看呗。”
陈莽生把蟒龙劲拿出来给她看,她见是书,一阵失望,一把抢过去扔在桌子上,说道:“莽生哥,你以前不是不爱看书么,可别跟我哥学,八尺高的男人,居然是个书呆子。”
陈莽生就知道她会这样,所以才敢把书拿出来,他敢说,陈蛮蛮要是认得书皮上那三个字,他立刻就死去。
陈蛮蛮咬了几大口手里的炸面鱼,塞在陈莽生手里,说道:“可咬到鸡蛋啦,你吃,人家趁着娘不注意,往面鱼里偷偷放的。”
说着,她转手拿起桌上的那让她早就注意的半颗枣,说道:“这是啥,大枣呀,咋这大个……”然后咔哧一声,半颗枣被她咬去了半壁江山。
反观陈莽生,陈蛮蛮咬的哪是大枣啊,是他的肉啊,指着陈蛮蛮就道:“你……”
陈蛮蛮没想到这东西会这么好吃,一边咀嚼一边吧嗒嘴:“哎呀真甜,哪买的,我让我娘也去买二斤!”
陈莽生马上把剩下的枣抢过来,恼火道:“这是我的你懂吗!”
陈蛮蛮比他还快,又抢了过去直接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人家又不嫌你脏,快吃面鱼,等等都凉啦。”说着,她已经把枣核吐在了地上。
陈莽生,一个泼遍三乡八村十六寨的野驴,唯独拿这比他还不讲道理的陈蛮蛮没办法,她傻啊!
这时,陈莽生简直比昨天的王老头更颓废,一狠心就把手里的面鱼全塞嘴里,大叫道:“这半颗枣是给仙女治病的你知不知道!”
他说这话极其含糊,可陈蛮蛮听见了,却说:“莽生哥你气啥,不就是颗枣吗,明天人家还你半斤。”
陈莽生如此斤斤计较,陈蛮蛮不生气,她知道,陈莽生这人特别爱干净,那次在油菜花地里,她约他看星星,就趁机亲了他一下,过后,他居然漱了半天嘴。
有时候想起这事,陈蛮蛮挺不高兴的,人家天天擦牙漱口,嘴里也没那么脏啊。
她哪知道,陈莽生是要把他的舌头送给月季的,在此之前,怎能被其他女子糟蹋。
本来,陈莽生想大骂陈蛮蛮一顿,可他没骂,无力!
所以,出了大门,陈莽生只能在心里气愤:“攒钱,攒钱,一定他妈的攒钱,攒钱就搬家!”
……
今日上山,比往日轻松许多,也快了许多,不过,陈莽生却并非来山神庙送供品的,而是找王八。
当他再来昨日遇到龟蛇相斗的山道地段时,不仅那只王八,连黑蛇也没了。
陈莽生眉头紧蹙,他不知道此事应该怎么解决,在山上找了大半个时辰,实在没找到,他也只能下山而去,不过,他下山时,在山道旁的一块石头上试了试力气。
乡里的孩子,都会打架,打着打着,就会正确的使劲了,陈莽生准备充足,一拳下去就把石头打裂了,这种超乎常人的破坏力让他激动,让他舒服。
高兴之际,他又一拳打在了另一块石头上,这次,石头没有裂,他则跟个二愣子似的狠狠甩了甩自己的拳头,然后把手夹在裤裆里,蹦着脚哆嗦,太疼了!
疼,会让人知道什么叫准备不足,陈莽生发誓,以后没准备好,绝不出拳。
但可以出脚,不服输的他又准备了一番,稳当的一脚下去,那石头当真被跺的裂开了,而陈莽生也没觉着自己的腿被震麻,反而有种力量得到释放的舒服。
就像不久前的一天,他去七婶家无意间听到月季房里传出来的洗澡撩水声,然后他以疯驴的速度跑到西坡,想着月季洗澡的画面,把力量全释放了出来。
他知道这样不对,所以没对别人说,而且他也原谅了自己,理由如下。
十六岁,正是想女人的好年纪。
……
下山后,他又以火的速度进了东林郡城,不过没去书院,而是去了码头。
以前生活艰难时,他来过这里扛大包,只是,一天下来,数他赚的最少,还不够吃顿饱饭,且还累死累活,腰都直不起来。
当他看见码头上最有力气的大汉分到四十文并嘲讽他时,他就想过,以后长大了,一定来这里扛大包,而且还要每天赚的比那大汉多。
现在的陈莽生,当然不会像十三岁时那样想了,只是一时没找到合适的活,毕竟像昨天那么紧凑的活是少有的,况且昨天买的药,够仙女喝十天了。
维持住十天内的生计,并把十天后的汤药钱赚手里,能做到这些,陈莽生就心满意足了,最好能余点,吃顿炒鸡蛋。
然而,对眼下的陈莽生来说,他感到不满足,因为在码头上试了试,大包他能一次抗三个,一天下来,足足赚了一百三十文钱。
而那还在此做活的大汉,赚了五十七文,期间跟陈莽生挂赌看谁扛的多,最终他输了三十文,过后,陈莽生用这三十文请他吃了顿酒。
回家的路上,陈莽生丝毫不觉的累,中午在码头吃了七碗粗米,那虽比不上家里的白馒头,却也极为挡饱。
晚上又吃了不少,所以他打算明天再来,因为他筐里还多了不少东西,羊肉猪肉牛肉,骨头青菜大腊肠,简直比过年还过年。
当陈莽生把这些东西买到手时,全然忘记了要攒钱搬家的事情,导致他回家以后还没来得及看陈仙女见这些好吃的兴高采烈,就被陈蛮蛮生拉硬拽的出门而去。
旁边这家,往外提泔水的陈蛮蛮她娘看见这幕,气的牙根发痒:“瞅瞅瞅瞅,又拉手啦,这死妮子!”
院里,八尺高的陈铁牛正坐在小板凳上读书,听到这话就摇头晃脑:“孺子…不可教也……”
正撷钉子的他爹起身就来到他身边,夺过他手里的书就往他头上招呼,连踹带打的大声发怒:“担面去!!!”
他很不喜欢自己的儿子读书,有这时间,还不如帮家里担担面。
别人家的儿子端起书本,像君子用功,叫人赞扬,他家儿子端起书本,好似虬须大汉端盘子,使人嘲笑。
……
被陈蛮蛮拽着,陈莽生居然没挣脱开,他也没空去看陈蛮蛮那跑起来微颤,却被鹅黄棉布裹起来的小腚臀,一直被陈蛮蛮拽着来到山间树林里,陈莽生才被放开。
陈莽生活动着手腕,生气道:“你干啥?”
陈蛮蛮没说话,直接抬起一拳就打在旁边碗口粗的树干上,只听喀嚓一声,树干被打裂,陈蛮蛮就显摆道:“看,莽生哥,我长力气啦!”
树干没折,却如打在陈莽生心上,让他不轻快,他并没有说话,只是虎脸看着。
见他不说话,陈蛮蛮知道他是惊着了,又说道:“人家想了,准是那大枣惹的,我让娘去集上买,居然没卖的,那大枣,肯定是仙枣,不然人家能一下长这大力气呀。”
陈莽生这才说道:“那你可不要跟别人说。”
陈蛮蛮信誓旦旦道:“我傻呀,有这好事我能往外说么,这是咱俩之间的秘密。”说着,陈蛮蛮有些扭捏,咬着下嘴唇道:“莽生哥,那你长了没,你不也吃了半颗仙枣么。”
陈莽生叹气道:“没。”
陈蛮蛮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莽生哥,你也别伤心,我以后会保护你的……哎,真是啊,我咋就突然长力气了呢。”
“你天赋异禀。”陈莽生暗暗白了陈蛮蛮一眼,默默的说道:“咱可以下山了么。”
陈蛮蛮重重点了点头,然后又拽着陈莽生的手腕飞向山下,不过却没回家,直接来到乡里农汉闲贵家不远的牛棚里,陈蛮蛮松开陈莽生,直接来到大黄牛身边,一拳相向。
大黄牛无辜的被陈蛮蛮放倒后,口吐白沫,牙齿都被打掉了两颗,待它挣扎而起,哞哞哞的喊救命时,陈蛮蛮已经从新回到牛棚外的陈莽生身边。
陈莽生苦着脸说道:“你打它干啥!”
陈蛮蛮痛快的说道:“这牲口,前几天它追着撞我,要不是我跑的快跑家里关上大门,我准叫它撞死了。”
陈莽生说道:“它为啥撞你。”
陈蛮蛮说道:“我要知道它为啥撞我,我还打它干啥。”
“你就等着吧,闲贵家的婆娘早晚跳着脚骂你。”说着,陈莽生提了提鼻子,什么味儿,低头一看,无精打采的说道:“你踩牛粪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