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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鷔横


庙小妖风大,陈莽生临走时,精神还恍在见到的那幕里,好在王老头没瞧出什么,还给了他五十文钱。

事出突然,走出庙门,陈莽生也不忘小心眼的回头问一句:“你刚说的那地儿到底在哪。”

“滚滚滚,跟你说了你能信?”王老头明显心情不佳:“离这几千里呢。”不被人信的感觉很不好,饶是他早已走过耳顺之年,却还如顽童般跟自己较劲。

“嘿,你不说,我还不稀听呢,老光棍!”

本来陈莽生还想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可听王老头说那地儿几千里,他就彻底当耳旁风了,且不论真假,就算当真,路引百里一换,得喂那些狗差多少银子,这还不算坐船买马、吃吃喝喝……

过了悬索桥陈莽生还为这事嘟囔:“我要有那富裕,还给仙女治什么治,直接给她补一辈子好东西不就得了。”

他妹叫陈仙女,塞外牧马时捡的,当时见她白净,不像苦人家的黑泥鳅,陈莽生他爹便给人起名仙女,就比陈莽生小四岁。

今儿也邪行,陈莽生没走多久,山道上还出现了俩挡道儿的,是对打架的龟蛇,听到蛇信子声,吓的陈莽生一突突,他又想起王老头眼里那幕,心里一阵不舒服。

不过,他路子野,胆儿肥,上山下山啥没见过,直接就把镰刀甩了出去,镰刀速度如脱缰的野马,直接叫那欺负王八的凶蛇首尾分家。

倒不是陈莽生想吃那蛇,它通体黑,剧毒,味道也鲜,就是透着股酸涩,以前吃时,炖的汤都没敢让仙女喝。

与蛇比,他倒瞧上那王八了,听人说这叫陆龟,陈莽生一想,没吃过,今儿尝尝鲜,见那陆龟爬到山道旁的灌木丛里,他也不心急,闲庭若步的走了过去,一王八,还能爬多快。

陈莽生搬着灌木心里高兴,这王八要是大补,今儿还省药钱了,而且以后还可以抽闲来山上找。

可是,当他费老大劲把灌木搬开准备挽袖子抓王八时,他脸立刻就虎了下来。

王八没了,跟陵鲤似的,钻地里去了。

……

差点到手的王八不翼而飞,陈莽生想偷天懒的心思也打消,只能恪守本分的去七婶家先钉马掌,后又去了三十里外的东林郡城。

陈莽生所在书院为岳家世族开办,名为岳族书院,迄今已有上百年历史。岳家世族支系遍布玄照国,东林郡城的这个岳家就是其中之一。

今天书院食堂里没什么人,听说九小姐岳珑瑶从京都回来几天了,这时正在校场指点那些武书生比剑,人都去校场羡慕了,所以食堂这边活少,再加上陈莽生下午来的早,没傍黑就把活干完了。

眼下,陈莽生正从食堂胖管事这领钱,而胖管事却见他不顺眼,掂着十文钱不给他,说:“陈驴,你这几天可愈发偷奸耍滑了,瞧瞧,今儿这地扫的都不怎么干净呀。”

投目在地,哪不干净了,陈莽生知道对方要为难自己,便回笑道:“那您就受累,跪地上舔干净!”说着,他转手抢过被胖管事掂在空里的十文钱,鄙视道:“就你这熊样儿,还给爷使绊子。”

胖管事在后面叫骂,陈莽生没再理他,这些年在市侩里摸爬滚打,哪里会怕这等小人。走到门口,陈莽生又转身对胖管事吐了口唾沫,气的他差点没从柜台里跳出来。

十几年前,陈莽生他爹在塞外照料军马,后来为救岳家九小姐坠入冰缝而亡,自那以后,陈莽生就有了陈驴这绰号。

经过校场时,陈莽生就见校场周围满是学生,夹缝里还看到一女孩亭亭玉立在校场中央,她的年龄正是仙姿卓妙的碧玉年华,此时正隔空指点着一个俊朗少年持剑的招式,如众星捧月般。

陈莽生也认识她,说起来,童年在塞外度过的他还与岳珑瑶是儿时玩伴,只是碍于身份悬殊,后来两人就素无瓜葛了。

“她去京都已有两年,据说还进了玄照国有文武摇篮之称的焚月宗,咋又回来这跟京都比简直是穷乡僻壤的东林了?”

想归想,陈莽生并没过去凑热闹,她生的美是美,可陈莽生不奢望与她能发生点什么,而且也不想与她有瓜葛,要不是她,老爹能死吗。

只是,有些事并非他不想就不会发生的,岳珑瑶不知如何发现的他,此时正向这边袅袅走来,走至校场旁,她纵身跃起,仙子般越过人群,落至陈莽生这边。就这身功夫,不知赢来多少书生叫好。

陈莽生丝毫没发觉岳珑瑶已至他身后,不过,耳畔却已传来一阵透着高傲的轻声细语:“陈驴!”

听到这称呼,陈莽生先是一愣,接着便立刻把心沉了下来,心情一扫而空,别人都能叫爷陈驴,你这白眼狼咋能叫,你也不想想,你那命是谁老子救的!

然而,转身时他已面带呲牙的堆笑,一副憨厚样看着岳珑瑶,就问:“干啥?”

“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带你离开东林。”

岳珑瑶芊腰玉带新华裳,身上本就没点平易近人的气息,更别说在陈莽生跟前了,冷淡的下完命令,她便转身向校场走去。

而陈莽生听了她这话,笑容有些僵硬,眼中闪过一阵失望,她还是没变啊,于是望着她的背影就道:“我没空!”

“嗯?”

岳珑瑶转身又看陈莽生,见他说话就说话,还把铜钱丢在空中落回手心,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自然天成的柳叶眉微蹙,岳珑瑶冰冷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本座面前耍狂!”

念及儿时的情谊,回来这趟,岳珑瑶的确有顺带他回京都之意,而她也知道陈莽生的脾性,驯马一样驯服他,最适合当奴仆。不想…他如此不识好歹,竟然当众驳了自己的面子。

而闻言的陈莽生却低声叹道:“我知道你不是东西。”说完他转身就走,只是这声音小的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一种无为的抵抗,油然而生。

“陈驴!你莫以为本座听不见你说什么!”岳珑瑶气的不轻,更冷道:“这次回来,本座还想收你为奴,带你去焚月宗见识一番修行,眼下看来,你是休想要去了!”

听这话,陈莽生头也不回,顿住了脚步,在后面看来,他歪着头,一副愣驴的姿态,没人见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接着,陈莽生狠狠把手里的十文钱砸在地上,砸的铜钱满地响,蹦着响、滚着响。

他咬牙切齿的就大怒道:“爷不是你们岳家的奴仆!”声音大的差点把舌头闪出来,那溅飞出来的唾沫星子,仿佛跟那铜钱似的,砸的地响。

这声音震天,甚至让岳珑瑶感觉自己的脸被浇了热油一般,气的她发抖,这个马夫的孽种,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这般鷔横!

越想越怒,岳珑瑶突然抚手一挥,一阵气浪打向陈莽生后背,叫他向前踉跄在地,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岳珑瑶拂袖而去时,还不忘冷眼看陈莽生,孽畜,叫你生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