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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饮毒入喉,分飞劳燕[2]


“郁寰!”

岑惹尘猛地于梦中惊醒,幻灭之间昔日伊人笑得那般如火如荼,恍若满目夏花一望无际。只是那身影却渐行渐远,几乎要与自己天人永别。

幸好只是一场梦境,无影无形,虚惊不过。

睁眼之时,身上不快之感已然尽数消去,只觉气息畅通浑身舒沁。岑惹尘扶了扶额头,闯入眼中的却不是梦中那个倔强俊俏还有些暴戾的女子。

李仁心的仙姿佚貌之上浮出一丝慰然的笑意:“感觉还好么?”

“你救了我?”岑惹尘缓缓支起上半身,努力想回忆些什么,却徒劳只能察觉梦里的黯然与麻木。

李仁心笑而不答,小心地扶着他还不太顺利的动作:“毒性都除尽了,应该不会有事,只再修养几日就可以痊愈了。”

“谢谢你。”到底回忆里那个巧笑倩兮冰肌玉骨的明艳少女又救了自己一次,一如记忆里那块玉佩所承载的恩情与过往。岑惹尘四处张望了一番,急急问道,“郁寰呢?”

李仁心依旧笑得落落大方:“她下山了。”

“下山了?为什么?”知晓自己身体确实没了大碍,岑惹尘匆忙欲要离开床榻,“她一个人不安全,我得去找她。”

“如果是她抛弃你而去呢?”李仁心并不阻拦,只默默起身凝视着欲要离去的对方,“你也非要去找她不可么?”

岑惹尘无谓一笑:“不会的,别开玩笑了。”起身着上鞋袜,不在意地续道,“就算我离开她,她也不会抛弃我的。”

“就像当年一样?”李仁心自嘲地凝了凝眉,微侧着头,语气中满是无奈与遗恨,“就算你一去不会,我却还是苦苦等候。”

岑惹尘闻言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正襟危坐肃穆地望着面前般般入画的姑娘:“左右是我的错,我可以用我的一切来补偿你。”

“好啊,那你留在这。”

岑惹尘顿了顿:“除了这个,我不能让郁寰一个人,我得去找她。”

李仁心默默走到岑惹尘前面,挡住他离去的路:“那如果她死了呢?”漠然一笑,岔开了话题,“其实我知道你爹当年为什么要杀我。”

岑惹尘眉眼间微微地现出一丝不自然:“你知道什么?”

“你以为你爹想要杀我不是你的错,但若不是你给你爹看了那块玉佩或是告知了别的什么,他也不用受命非要找我出来杀了我,最后累及我师父。”李仁心苦笑间哀戚到几乎瞧不见仇恨,“所以后来我揭了皇榜入宫,想要为我师父和一家人报仇,最终却没能下得了手。”

岑惹尘提了几分警惕:“入宫?你到底要找谁报仇?”

“找你爹听命于之人。”李仁心肤如凝脂的脸蛋儿上浮出一抹深恶痛绝,“你也在为那个人效命是么?”

岑惹尘后退一步,语气坚决而寒冷:“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根本不爱郁寰,你不如留在这里。”李仁心眸里有一丝憧憬,“你当年不是说找到你爹后就远离闹市喧嚣烽烟战火么,留在凤凰谷吧,这里景致如画,曲曲如屏,宛若人间仙境,你为什么..”

“对不起。”岑惹尘兀自打断对方说了一半的话,“郁寰对我很重要。”转身便向门外走去,临近回廊处回头续道,“谢谢你救了我。”

李仁心一人独立于原地。

久久展开一个畅然的笑。

我们根本不可能了,什么国仇家恨,什么不共戴天,我也觉着这是一些很俗的事情,但这些俗物却庞大成陆峦超壑,冷冰冰地横隔于你我之间。

君臣一梦,今古空名。

若是功名忠义得免与情爱欢喜共存,那来事或许会开阔许多。

于命途,你我皆是蝼蚁,为止踩踏,为之玩弄,无奈无心地经历日月星辰风起云涌。

而只有你吧,风云变幻之后,依旧是我记忆里往昔的少年。思量不能忘,时时难为情。

那一朝青山花做媒,琼瑶寓情深。

我一世不敢忘却。

“姑娘,姑娘。”

迷迷蒙蒙间郁寰只觉着有人推搡着自己,缓缓撑开牵扯着的眼皮,悠悠转过头看向呼唤着自己的人。

面前是个剑眉星眸的黪绿少年,瞧去颇为潇洒大气,甚至可以说是坐拥王者风范。

郁寰有些想不真切发生的事情,只依稀以为自己要死去,怎么会还尚在人间。再细细打量起周围,该是凤凰谷外的青翠山脚之间,不经心下大惑。

“姑娘还好么?”那男子弯膝半蹲于面前,手上执了一把玳瑁折扇,浅朱色丝帛衫跟着他的动作微微皱了起来。

郁寰瞄了一眼,自己虽是武林中人,一般的礼数法规也知晓些,这朱色衣衫怕是只有朝堂中的四品官员或是皇亲国戚才可穿着,再瞧去他器宇轩昂,想必并非粗葛布衣的平民百姓。

心中多了份提防,然后点点头。

“那就好。”那人说起话温润如玉却又中气十足,“姑娘没事,在下就放心了。”

“公子何人?”这地儿荒郊野岭人烟罕至,又毗邻有险恶腹地之称的凤凰谷,怎么会这么巧就被人救了下来,郁寰疑心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男子毫不遮掩大方道:“我是来找人得。”

面前溪流清可见底,活泼又灵动,跳跃着向前袭涌而去。也不知自何处领来,更不知晓将奔赴哪方。

二人和气地坐在岸边,静静端详着眼前景致幽明。

“原来是这样。”郁寰听罢了来龙去脉,有节奏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是为了找郡主才一路追至江宁,后来打听到一对男女向岭南行进,便误把我当作了郡主,所以追踪而来。”

那男子虽是席地而坐,却依旧不减气魄凛然:“对,跟踪姑娘实属无奈之举,多有得罪还请姑娘包涵。”

郁寰倒是不打算纠缠下去这些客气话,好奇问道:“那你到底是郡主什么人,非要寻她回去不可?”

“在下是璨儿长兄。”那男子礼貌地笑笑,“虽非一母同胞,但一直情谊深重,这番璨儿孤身跑出,在下身为兄长,实在不甚放心。”

“你不是为了抓她回去嫁给那个老头的?”郁寰不屑地扬了扬眉。

“我父亲的确很希望璨儿嫁给裴大人。”那男子似是完全不见郁寰满是藐视的神色,“不过璨儿是我妹妹,我只希望她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满口仁义道德说得是好听,郁寰并不尽信这番话,有几分讽刺道:“那你还找她做什么,让她追逐自己想要的便好了。”

“姑娘有所不知。”那男子从自己睁眼的第一个谋面起,神色就未有大的变动,依旧似笑非笑淡泊平易,郁寰也不禁暗叹此人风范。那男子续道,“璨儿逃离匆忙,身上连些生活的盘缠都没有,加之她自小娇生惯养,怕是难以习惯这漂泊生活。我便想着,她若愿意随我回王府,我就带她回去,若是不愿,我也得将她安顿好,不能让她一个小姑娘四海为家无依无靠。”

“你待郡主倒是好。”郁寰这回听罢是信了几分,语气也缓和了些,蓦地想起什么道,“你是璨郡主的兄长,那你不就是个小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