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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青山不改,琼瑶存心[1]


璨郡主坐在马后,早是习惯了这番的颠簸,也没了个怨怼或不适,专注地玩着指甲,随口道:“柳大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呀?”

“去洛阳。”时间还算是宽裕着,柳西辞悠然地驾着马,柔声答,“带你去见见武林大会。”

“回洛阳么?”璨郡主终于转过痴痴凝着指尖的目光,并不似柳西辞先前所预料因为惶恐被抓回王府而心惊胆战,反而展现出一种异常欣悦的欢腾,“太好了,我好久没去齐云塔了。”

齐云塔是白马寺中专为比丘尼所设的修炼场所,亦是名满天下的佛教圣地。柳西辞几分不解,半侧着头问道:“去齐云塔做什么?”

“去看我娘呀。”璨郡主顿时欢快了起来,笑吟吟地向前倾了倾身子,几乎要贴上了面前的玄色衣袂。

柳西辞只当她又是什么不谙世事的玩笑话,轻声回道:“璨姑娘贵为郡主,你娘也该是王妃才对,怎么会久居于齐云塔之中?”

“真得!”小郡主听出他语气里尽是不信,急忙辩解道,“我出生之后我娘就一直呆在齐云塔中,我父王下令不许给我娘剃度,因此已是带发修行了好多年。”怕是被误会什么又赶紧添道,“不过我父王还是很爱我娘的,他总是去齐云塔看望我娘,虽然娘亲常常避而不见,不过我父王还是格外关照着我娘的吃穿用度甚至一举一动。记得我父王总说什么是他对不住娘什么的,所以才对娘更是分外的好。”

“许是王妃娘娘一心向佛吧。”柳西辞有些歉意方才话语里增了几分质疑,“璨姑娘也是一片孝心。”

璨郡主听着嘟起了嘴:“我以前常常去白马寺的,这次竟然隔了这么久,我娘一定很是担心我。”然后想起些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我特别想带郁姐姐一同去探望我娘亲。”

“郁姑娘?”这么个说法倒是有趣,“为什么?”

“因为郁姐姐人好呀。”小郡主转着眸子素面朝天,“郁姐姐就像我娘一样,明明很厉害很有本事,却对人特别温柔,就是眉眼间,都和我娘有几分深思。”说了一半却涌上分毫愁思,“只是我不想郁姐姐和岑大哥像我父王和我娘那样,我希望岑大哥可以好好对郁姐姐,不要挥霍了郁姐姐的美貌和聪睿,还有一片真心。”

对人特别温柔,不知道岑惹尘听闻这句该要反驳多少。

柳西辞点点头,试探地问着:“你也察觉出岑师兄和郁姑娘间的情谊了?”

小郡主半嘲着调侃道:“换着谁都看出了,郁姐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面上像是和岑大哥水火不容,心里却欢喜得不行。否则也不会冒着葬命他乡的危险,执意要独去凤凰谷了。”

柳西辞蒙上一层忧虑:“也不知他们此行可还顺利。”

“自然会顺利。”小郡主笑着劝慰道,“岑大哥还没和郁姐姐长相厮守呢,怎么会抛下郁姐姐这么个风情万种的如花美眷独自在世间兜转轮回?”

“但愿如此。”

小郡主欣慰地抿了抿唇,忽的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柳大哥,你师父昨日给你的心中说什么了?见你看完眉头不展得。”

“没什么。”不欲让坐在身后的小郡主担心,更是不想让武林纷繁扰了她皎月似的心境,柳西辞强笑道,“听闻昭门如今愈发蠢蠢欲动,家师嘱咐多多注意些。”

“昭门?”璨郡主不解地瞪大了眼,“是什么?”

不想说得太复杂或深入,柳西辞好脾气答道:“是群做了坏事的人。”

“哦。”璨郡主点点头,将尾音拖得很长。

事情的确比自己说得复杂得多。

柳西辞和岑惹尘原本赴嵩山而去,一面的确是为七神尊蛊和噬骨教之事,另一面更是代昆仑之名应武林大会之约。昆仑派一向善行除魔卫道之事,正值这武林大会之际,遇着了什么败坏风气之事总不能袖手旁观。

这事指的便是昭门的事情。

昭门从来做些不端不正的勾当也不藏着掖着,冷家事重,胥隐衡使了个小花招栽到了归一宫老狐狸父子身上,也就暂且不提,这其他的行径却都直言不讳得很。昆仑派自然绝不会放之任之,尤其是和朝廷之间不知城府深几许的密谋勾结。

江湖之上的风气如今煞是诡异,中原武林像是被一股强盛却隐蔽的力量拴扯着,冥冥之中肆无忌惮地操控着局面。

昆仑自然起了疑心,如此便是要让身在中原的柳西辞共师兄岑惹尘二人探个明白。

这等子差事,柳西辞倒是宁愿安居昆仑墟,与世无争才是个好。

晓山碧青,彩云覆日。

郁寰捧起山涧的水揉碎在失了几分温润血色的脸庞之上。

终于到了凤凰谷。

这几日昼夜不分马不停蹄的赶路,总是子时更深露重之际,都鲜有休息的时分,这一遭走得是比南下宣州还要急上好多。郁寰终归一界女子之身,年方桃李不过,这样超支的奔波劳顿难免困倦不堪。

郁寰探出半边身子望了望映在水中的自己,像是折射而出的笑意挂在唇梢。许是自己的确悦然,总算不用瞪大了眼巴巴儿地瞧着和岑惹尘天人永隔。

希望总是最烂漫的遍野繁花。

郁寰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更加清醒点,不算刺骨的水珠顺着脸颊滑上衣襟,然后侵入其中,留下一片渍迹。

郁寰全然无谓,支着自己已然有些晃悠的身子,踉踉跄跄走向马车:“岑惹尘,我们到了。”

车厢里的人挣扎着起身掀开帘子,然后艰难地下了马车。

这山可真是人事经遍却亘古不变。

岑惹尘捂着胸口,淡然道:“我还剩几天。”

郁寰也不去看他,只忙前忙后拾掇起包袱,口上恶狠狠道:“岑惹尘你别给我说这种话,我千里迢迢跑这儿来就是为了让你多剩几天,你别整得一副是我多管闲事的模样。”

岑惹尘笑得又分放荡不羁,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臂膊:“你就那么舍不得我死啊?”

“唉我说,你是不是想现在就死啊。”郁寰没好气转过身,却没个挣扎的动作,只上下打量了几遍被病痛狠狠折磨却依旧强撑无谓的身躯。

也不知是没了气力,还是没了兴致,岑惹尘不反驳什么,松开了手,怔怔望着前方的高山蔽日:“这座山后面便是凤凰谷了吧。”

“嗯。”郁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安静了下来。

岑惹尘点点头,然后从怀间取出一枚玉佩,交付郁寰,然后握住她的手缓缓握紧:“这个给你。”

郁寰愣了片刻,然后摊开手心,一枚圆形玉佩横卧掌中,上面的多齿骨朵云纹样格外夺人眼球,细瞅去似是团龙簇纹,做工甚为精巧,材质也分外贵重罕见,周边刻着一列隶书小字——“恻隐之心,仁之端也。”

郁寰明晰了个大概:“你给我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