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甜言蜜语还没个了结,柳西辞与上官故二人也已然难解难分。
这女子的确难缠,实不负昭门圣姑的头衔。
柳西辞又是闪身避过,对方到底女子,狠招是使不得的。于是手一个后翻将剑背于身侧,止住了女子的攻势。
“上官姑娘,点到为止吧。”
上官故便当真顿了下来:“胜负未分,现在叫停未免早了些。”
“姑娘武艺高超,在下自愧不如。”柳西辞拱手行了个礼,顺带将头也埋了下,以示自己的心悦诚服,“还要多谢姑娘方才手下留情,才让在下得以强撑到如今。”
上官故闻言轻巧一笑,复又将匕首架了起来:“这是武林大会,不是公子自谦几句便可草草了事的儿戏,还是了结了的好。”
语毕,不待对方回应,匕首便夹杂着风声呼啸而至。
柳西辞微锁着眉,只得继续躲闪着。
“我不是嘱咐过你莫要前来武林大会么。”随着匕首闪过耳畔的还有上官故小声的这一句,清淡寡味只有二人可以闻见,“你这是自寻死路。”
柳西辞一面小心应对着那一招招一势势的狠戾攻击,一面礼貌回应道:“在下身负师命,无奈只能辜负姑娘好意了。”
“那我也只能杀你了。”
郁寰见状拧了拧眉,微眯起眼严肃道:“她这都是杀招啊。”
“是。”原本还嬉皮笑脸的岑惹尘也随之忧心起来,“根本不是比武的套路,步步杀机。”
“岑惹尘。”
“嗯?”
“上官故。”郁寰若有所思地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些奇怪?”
思虑了一番也为察觉什么不对,只得反问道:“哪里奇怪?”
“说不上来。”郁寰目不转睛地望着那红衫舞动的华艳女子,“也许是姓氏不对,也许是人不对,我总觉着,我可能在哪见过她。”托起下巴好生思索了会儿,“可是我想不起,可能此去经年,也可能正是昨日。”
自从离了归一宫后就总是这样,见着好多人都似曾相识,却总记不了真切。
岑惹尘故作洒脱地笑笑:“那就别想了,若是真有什么渊源,总有一日会真相大白。”
“嗯。”郁寰深锁的眉头却舒缓不开,“我就是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
柳西辞只守不攻是个明眼的人都能瞧出来。
其实也是情理中的事儿,总不能真对一个女子出狠手。
“你输了。”
终了,还是那柄匕首指向了温热的胸膛。
柳西辞松了一口气似的笑笑,然后扬手将剑收入鞘中:“在下甘拜下风。”
上官故意味深长地凝望着他,这会儿反倒奇怪,之前明明刀刀欲要夺命,何以最后有了这个机会却没有下手。
岑惹尘也毫不介意输赢,只安放下悬着的心,自己人没伤着便好。
郁寰依旧紧皱眉头,死死地打量着上官故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柳西辞下来后,又是一个什么门派挺厉害的人物也上了场。
郁寰瞧着惊心,那人面上画的夸张,服饰也颇是与众不同,这不正是那会儿洛阳客栈中给自己喂下药丸的人么。
约定好了武林大会上相见交予解药,只是他们并未寻着这昆仑派的二人,怎么肯为自己解了这毒。
上官故见来人笑得浓郁:“阁下可是噬骨教教主么?”
“正是。”这人和那日初见时一样惜字如金。
“如此可有趣了,噬骨教一向出没西域,今儿个怎么有兴致搀和中原的事儿?”上官故话语挑衅意味颇重,红色的长裙将人勾勒得刻薄而妖冶,“小女倒是听说贵教供奉的宝物七神尊蛊也遗失了,怎么教主不急着去寻着宝物呢?”
“与你无关。”那男子并无什么武器,只一手探入袖中,却不见取出什么玩意儿,
上官故手中匕首反射着骇人的寒光:“既然如此,教主赐教吧。”
那男子指尖一动,一枚飞镖直直向上官故眉心射去。
这一招比昭门的还要阴毒,上官故刚刚侧身避过,后面的暗器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二连三刺来。
索性上官故的身手也不是吹嘘的,虽是惊险,却也全然避过。
正是这会儿,那男子指尖又是一物飞出,本以为还是什么飞镖石子之类,却惶然惊觉那竟是什么会动的东西。
上官故本以为自己已然躲过,那不知名的玩意儿竟然自个儿在空中蠕动两下,又转过方向狠狠袭来。
上官故有几分无从应对,这是一个身影飞跃而至,一手揽上腰,转身带着女子逃过攻击,一手胳膊飞速一挥,那东西已然落于两指之间。定睛一看,还在不安分的扭动,原来是一条奇形怪状的诡异蛊虫。
那前来救助之人,则正是昭门门主胥隐衡。
胥隐衡两指发力,猛地一夹,蛊虫碎成两截落在地上。
那嗜骨教教主看得有些心疼,每条蛊虫练就起来都是困难重重,面色却波澜不惊。
“她败了。”胥隐衡满目肃杀凝视着那教主,“折损了阁下一条虫,还真是得罪。”
那男子并不答,只怔怔看着二人。
上官故惊魂未定好容易站直,腰间别样的触感有几分不适应,嘴上应和道:“噬骨教据传蛊毒巫术颇为精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男子依旧桀骜,不肯接话,只大声说了一句:“还有谁前来应战?”
噬骨教最可怕的就是没有章法。
那些蛊毒的威力不堪设想,正所谓知己知彼,对这巫术之类的,中原人士一向知晓甚少,方才这一幕又实在叫人胆战心惊,总是武艺高超的昭门圣姑也只三两下便败了阵,如此一时并没有人前去应战。
下方众人哗然,唯独无人上前。
郁寰见状向前走了两步,却被岑惹尘一把抓住:“你去干嘛?”
郁寰露出一个天经地义明知故问的表情:“应战啊。”
“郁姑娘莫要前去。”还不待岑惹尘挡拦,柳西辞便已先出声劝阻,“那位上官姑娘功夫阴冷毒辣,尚不是那人对手,郁姑娘一向修炼端正的功夫,恐怕破不了他的招数。”
这话听得有几分像在夸自己,郁寰得意地扬了扬唇角。
“你别闹听到没?!”岑惹尘说话便没有这么温婉动听了,“这热闹可别凑,等着让祈正天上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