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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血脉至亲,一眼万年[1]


翌日,郁寰却是如何也不肯去了。

这武林盟主干自己什么事,反正祈正天一时半会也是扳不倒了,噬骨教看样子和自己渊源颇深,自然不会轻易交出解药,那这嵩山待得还有什么意思。

不如下山陪那小郡主游山玩水得好,就算在齐云塔呆着都能乐得悠闲。

岑惹尘对此倒是颇不赞同,理由也是简单浅显,就是为了那解药。

如今有着解药的只有噬骨教那教主一人,现在下山无疑是坐以待毙,等着毒发身亡。

郁寰倒是无所谓得很,若说嵩山还有所留恋,便就是秋凉一人了。

她一弱女子,如今重伤在身,又长伴于胥隐衡这等狼子野心之人,可要叫人如何放心得下。再者,那昭门圣姑上官故,也绝不是等闲之辈,只是不知到底是何来路。

几人又商榷了许久,最终只让柳西辞一人前去武林大会,剩下的便留于嵩山之上安养生息,免得又闹出什么争端。

这一日难得地宁静了些。

郁寰翻着从岑惹尘那儿搜刮来的一本《太平经》,读得颇是入神。

李冲正巧进来,瞧见老老实实坐在桌边的郁寰,竟觉着有几分陌生,不禁打趣道:“郁姑娘是要考秀才科么,竟如此刻苦攻读?”

“女子是作不了官的。”郁寰头也不抬地摆摆手,难得正色,“再者说如今的科举,多是考儒家那些满嘴仁义的东西,我对那些不解,这本《太平经》也与那些沾不上丝毫干系。”

“郁姑娘这话妄自菲薄了。”李冲浅笑着摇开手中折扇,“宫里如今就是有女官的,如今的女子也是足以独当一面的了。”

郁寰觉着自己已然习惯了那玳瑁间的碰撞之声:“你也说了,终究是宫里的官,无非是些女史尚宫什么的,为了那些皇家的娘娘宫主操劳终身,怎么算是独当一面呢?”

“此话不然,宫里如今有位上官大人,岁数比郁姑娘还要小些,便已然权倾朝野,人人忌惮三分。”

郁寰觉着好笑,终于回过头看了眼李冲:“那你也忌惮三分?”

“在下与那位大人没什么交集,谈不上忌惮一说。”顿了顿复道,“不过这位大人身世也颇是可怜,能有如今的日子实在是不易。”

郁寰笑了笑,又欲将目光挪回那本《太平经》。

脑海中四个字却一闪而过。

上官大人。

“你说,那位大人可怜,怎么个可怜了?”

“她祖父得罪了那时的皇后,刚刚出生没多久,家里便被抄斩了。”李冲说得平静,仿佛不是说一场腥风血雨的杀戮,只是家长里短的近日可好,“不过,幸存了几个女眷。”

“女眷?”郁寰突然间意识过来,这个上官大人应该就是郡主曾经提及,惨遭灭门的上官一族。

只是璨郡主也明说了,他们家只有一个独子,绝不会和自己母亲扯上任何的干系。

这条线索也只能断在这。

郁寰怅然地抿了抿唇,干脆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听郡主提过,想必是同一桩事儿吧。”

不想李冲却大惊,向来波澜不惊的面色上难得挂满了讶异:“璨儿和你提过?”

“是啊。”郁寰不解地点点头,对方这番大反应不知是为何,“有什么不对么?”

李冲良久像是想通了什么,兀自笑了笑:“没有,如此也好,璨儿愿意说出来是好事。”顿了顿怕是自己的神色让对方觉着臆怪,遂又补上一句,“姑娘有所不知,这件事和在下的父王也是有些干系的。璨儿对此一直讳莫如深,如何都不肯谅解父王,倒是不想她竟然能说于郁姑娘。”

郁寰依旧不解,那日璨郡主述说这件事儿的神色犹是记挂,怎么那会儿竟是未察觉出来不对。

“我不太明白,上官家的事情和郡主有什么关系?”

李冲静默片刻,旋即道:“璨儿未告诉郁姑娘么?”

郁寰慎重地摇摇头,肃色道:“她应该告诉我什么?”

“罢了,璨儿该还是看不开此事。”李冲原本带着喜色的面容复又沉了下。

郁寰觉着这事儿远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简单:“李冲,你把话说明白了。”

“璨儿是把姑娘当作姐姐的,说于郁姑娘倒也无妨。”李冲叹了口气,这才娓娓道来,“在下与璨儿并非一母所出,我母妃病故后,父王又另续弦,娶得便是璨儿的娘,也是上官家的小姐。”

上官家的小姐?

脑中像是轰然崩塌了什么东西,其他的话语都听不真切。

郁寰满面写尽了惊愕,急忙强问:“不是说上官家只有一个独子,是为曾经的宰相么?”

“姑娘说得应该是上官庭芝,上官家灭门之前的确也是位高权重的一代才子。”顿了顿复言,“只是上官家曾经是还有一位小姐的,名作庭兰,取芝兰飘香之意。我父王一直甚是心仪上官小姐,甚至愿为她的一颦一笑一掷千金,只不过谁料这位小姐年轻少不知事,与当时江湖中一个有名的江南才郞私奔远走。我父王甚为黯然,上官老爷也一时气急,与这个女儿断了关系,甚至将其除名于族谱。过了几年,上官家事发,这位小姐听闻便匆匆赶回长安,想尽了法子,欲要救自己父亲与兄长。终了找到了我父王,那时在下母妃已然过世,这位小姐甘愿委身我父王,只求能救上官家一命。我父王欣然应允,纳其为王妃,并屡次进言为上官大人求情。可是皇后终究不允,执意将上官家除之而后快,我父王也无能为力。这位上官姨娘自此伤透了心,遂遁入空门,常年吃斋念佛,与父王不复相见。纵是璨儿,也因为此事对父王颇为怨怼,更是对上官家的往事讳莫如深,从不说于他人。”

郁寰觉着自己几乎要站不稳。

一切的一切对应得天衣无缝,和尘封的过往死死契合,挤不出些许间隙。

那日齐云塔浓雾不褪,那吐气如兰奉身如玉的华贵夫人,那萦纡耳畔字字清心的佛经密语。郁寰却是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早见过了生身母亲,只是咫尺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