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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往事莫拆,秦淮不夜[1]


“等等。”

岑惹尘被这句话从回忆里拉了回来,见到郁寰的严肃模样,自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低声回应道:“怎么了?”

郁寰不说话,只小心地向两旁瞅着,却终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岑惹尘到底江湖之人,明白了几分郁寰的意思,跟着回头看了看。

郁寰张望多时未果,这才作罢:“是我太多心,以为我们被人跟踪了。”

“无妨。”岑惹尘笑了笑,“这里是江宁,本就该多几分防备。”

郁寰尴尬笑笑:“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该给你买糖葫芦了。”这么一惊吓,岑惹尘似是从方才回忆的凝重和窒息中逃了出来,挑起一边唇梢邪邪一笑,便向着边上买糖葫芦的小贩走去。

郁寰听到糖葫芦立刻笑盈盈咧开了嘴,喜滋滋地跟了上去。

回忆究竟有多厚重?

郁寰想了很久也没有想通其中一二,父亲去世后自己便早在过往的波涛汹涌中沉浮了多时,虽是满世界都马不停蹄地提醒着自己已非昔日俊逸公子翩翩少年,却仍是将心底的防线锁死之后石沉大海,再没有想过从其间自拔。

她只知道自己听见那个女孩时心里有些酸楚,像是劈着心尖的一把急火而下,又似是迎着秋风的遍地繁花而歇。

那种怅然太过阴险而直接,狠狠谋杀了唯一一抹忽明忽灭的温存。

郁寰觉着自己几近要疯了去,二人之间像是隔着一缕浮尘,随时都能亲近继而掏心,可倏尔又隔着千山万水人海茫茫,永远走不到对方的红尘万丈。

正是恍然之间,房顶上突然一阵异动。

郁寰眼疾手快一把端起桌上的剑,指骨抵上剑鞘,打量起屋顶不敢作声。

屋上的人反倒是肆无忌惮,声响愈发得大了起来。

郁寰心中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厉声喝道:“何人造访,莫要躲躲藏藏。”

果然屋外传来落地之声。

郁寰架着剑快步走至门旁,一个猛力拉开房门,只见门外一个蒙面的男子,隐隐还露出一拂胡须,想必过了不惑之年。这男子像是料到这番动作,只静静立于门外看着郁寰利刃出鞘,既不动手也不言语。

郁寰心里不解,又怕惊动了周围,小心道:“阁下何人?”

那人平静地扯下蒙面黑巾,面上皱纹明晰,尽是久经风雨沧桑的痕迹。

郁寰一看大惊失色,脱口而出:“葛叔叔?”

那男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回头望了望,确定无人在后,才入了郁寰厢房,还不忘后退一步,背身紧锁上屋门,行为动作甚是谨慎。

郁寰也匆匆将此人迎了进来,低声问道:“葛叔叔,您怎么会在这?”

“我特意来找你的。”

这被唤作葛叔叔的便是归一宫曾经的长老,如今尊为右使的葛长向。曾经郁老宫主在时便忠心耿耿,即便逝者已矣后依旧尽心维护着郁之娄清誉。祈正天虽是看在眼中,却也顾念其在宫中的地位不敢发作。不想这葛长向一心向着郁之娄父女二人,如此才急急寻了过来。

郁寰久久不曾会面归一宫的故人,如此突兀一见心中既是激动又是感叹,忙忙斟上一杯茶水,沉沉问道:“您怎么知道我在这?”

葛长向许是跑路疲累,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江宁四周都有归一宫的人把守着,你一回来就被人察觉了,还来禀报我问要不要告诉祈正天。我便把这事压了下来,只身前来找你。少主,经久不见,可还好啊?”

“郁寰无恙。”郁寰点头答应下,早知道此趟江宁之行危机重重,果不其然一如城池就早引了人疑心。如此想着心下甚是后怕,若不是葛长向一番美意,只怕自己早已陷入囹圄之境,“叔叔在归一宫中可受祈正天刁难了?”

葛长向一挥手道:“这都是小事,倒是你,为什么突然回了江宁,这儿可是祈正天的地方,你不该自投罗网啊!”

郁寰暗叹口气:“我爹死后我便逃去了洛阳,之后为了上邪剑谱,一路南下去了宣州寻江南冷家。岂料还是晚了一步,冷家已被人尽数灭口。”

葛长向若有所思点点头:“这事儿江湖都传了个遍,我也有所耳闻,只是至今都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为。”

“叔叔有所不知。”郁寰正色道,“我后来找到了冷家大小姐,从她口中得知,冷夫人临死前曾以血写下一个‘归’字。”

葛长向大惊:“你的意思是这么大的事是祈正天干的?”

郁寰满面愁色摇摇头:“我也不知,只是若真是这老贼做的,只要我能找到证据,抓住他的把柄,便可一举拆穿他虚伪的面目。所以才出此下策冒险来了江宁。”

葛长向听闻点点头:“我倒觉得不是他干的。”

郁寰又执起茶壶给桌上的空杯满上:“葛叔叔何出此言?”

“祈正天可没这个心思。”葛长向话语里不无讽刺之意,“他现在想着的就是上邪剑谱,还有..”说着顿了顿,低声道:“武林盟主之位。”

郁寰登时勃然大怒,这老狐狸简直是匹狼啊,野心之盛不禁令人发寒,父亲一条生生命运根本只是一个垫脚石。郁寰这么一想不禁拍案而起:“这老贼好大的心啊!”

葛长向见她如此高声赶忙四处张望怕闹出什么动静。

果不其然不出半响,门外就传来一个刚睡醒的慵懒之声:“郁寰,你没事吧?”

郁寰一听便闻出是岑惹尘在门外,许是方才闹腾了些,竟把他给深深吵醒。于是便装出也一副刚刚醒来的样子,抵着门悠然道:“没事,我做噩梦了。”

接着门外便是个打哈欠的声音,语气间透了几分不满:“没事就好,快睡吧。”

“好好好。”郁寰忙陪着笑,“你也好好休息啊。”

这么一番才把岑惹尘打发了走,直到脚步远了去才又缓缓到桌边落座。

葛长向更是谨慎了几分:“少主,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郁寰自然明白他这一趟不甚容易,不会只为了来和自己白白唠家常:“叔叔请说。”

“这事儿我想了很久要不要告诉你。”葛长向露出几分难色,“你父亲生前一直不愿说于你,是有他的苦衷,如今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自己想明白要不要知道此事。”

郁寰略一回想,什么事儿如此重大,如今还到了非说不可得地步:“愿闻其详。”

葛长向点点头,想必也是早料定郁寰会如此答复:“是你娘的事情。”

“我娘?”郁寰虽是准备好了听对方详述,乍一听到自己娘亲却依旧惊吓不小。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多年来一直未有听闻,归一宫中包括父亲在内的众人都缄口不提讳莫如深,何以今日就堪堪被说了起,“我娘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