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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把酒对月,只如初见[2]


“我第一次和你说话,就是这样。”

岑惹尘晃了晃杯中的酒,只是这一次,却醉不起来。

“也是这样的天气,罗襦不经寒。你那时还问我姓名,说是以后好还我酒钱,如今,该是都忘了吧。”

郁寰确实想不起来:“那,你叫什么?”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他道,“我叫,岑惹尘。”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郁寰照着一字一句地念了一遍,兀自点点头,然后有了几分兴致问道,“我那时候听了你名字是怎么说的?”

“这就是你说的话,你还说,只要归隐山野草草一生,便可就此免了世事纷扰。”往事总是美好,岑惹尘宁愿就这样一直回忆下去。

郁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真这么说?”

“嗯。”

“若真这么简单,我那时为什么不归隐山野呢?”郁寰轻笑,“都是说着容易罢了,就算人不自己寻仇迷恨,也总会被事端缠上。”

岑惹尘夸张地点点头:“你现在明白的还不算晚。”

郁寰面容上却在此时一拥而上一股悲戚。

“怎么了?”

郁寰摇摇头,只灌了一大口酒:“我以前是不是和你很熟?”

“是,很熟。”

“那就难怪了。”

岑惹尘不解:“难怪什么?”

“难怪我好像记得岑惹尘这个名字,记得某一片星空,记得你的剑和你说话的口味。”

岑惹尘不知该接什么,良久才故作无谓镇定道:“那日离开凤凰谷之后,一切可还好么?”

郁寰眨巴了两下眼,困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曾经去过凤凰谷?”

“是我带你去的。”

“那你为什么要丢要我?”

“因为..”他支吾了好一会,却想不出什么好的解释,最终还是实话实说,“因为没有我,对你来说会更好。”

郁寰有几分不悦,然后开始将手探入衣袖摸索着什么。

岑惹尘怔怔地看着她动作,并不知此举究竟是何意。

左右两边衣袖都掏了个便,然后摊开掌心,里面躺着三枚铜板。

“喏。”她把手伸了过去,“就这些了,还你第一次的酒钱。”

岑惹尘不去接。

郁寰还是愠恼,于是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枚木质的发簪:“这是我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也抵给你好了。”

“这簪子倒是精巧,老板这怎么个卖法?”

“我可不是因为觉着你戴上它好看还送这簪子给你的,我就是想还你些恩情罢了。”

往事一桩桩涌了上来,岑惹尘认识这枚木簪,并且记忆犹新。自襄州街头的那一日起始,她便一直带着这枚一百文的簪子。

不知道是因为有多好看,还只是因为他。

岑惹尘盯着她的掌心看了许久,轻道:“既然是最珍贵的东西,你真的舍得给我?”

“舍得呀。”她耸了耸肩,“也许我失忆前很在乎吧,可是现在也不记得了。而且,我总觉着它好像和你有什么关系似的。”

岑惹尘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一直带在身上么?”

“是呀。”郁寰点点头,“以前还一直配在发上呢,后来阿冲府上的管家说佩戴这个容易叫别人瞧去笑话琅琊王,这才换上别的发饰。”

岑惹尘看着她。

四目相对,莫逆于心。

他有一些很奇怪的希冀,想让她和过去一刀两断一干二净,却又希望她立刻回想起关乎自己的点点滴滴。

这些,大概就是命途的镌刻吧。

“现在的,戴在你身上,也很好看。”

月色正好。

他一手揽上她的腰,就那么突兀而自然地吻了上去。

双唇相碰的一瞬,却像是摩擦出了过往所有的光风霁月,情事辗转。

郁寰脑中的片段拼命地填补上来,那些斑驳的剪影此刻拼接成连贯的一幕幕。

在马车中,她死死攒住他的衣襟,他以放肆的吻所为回应。

在武林大会之时,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之时,那个莫名救了自己的人,那个阔别已久的唇齿相契。

还有再早,她从归一宫被救出时,她踮起脚,然后问他想不想推开她。

一桩桩,一件件,她似乎什么都没有忘,又什么也记不起。

“岑惹尘。”

这个长情的双唇相触结束后,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岑惹尘闻言一颤,这一声像是等了好久好久,像是一个遗失甚久的珍宝再重回自己掌心之中。

她不想推开他。

从开始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变过。

“我一直都在。”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

“嗯。”

那一晚的事,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过。

岑惹尘没有去追问郁寰究竟想起了些什么,郁寰也没有再问岑惹尘过去的迷离往事。

如同一个保守多年的秘密,守口如瓶,讳莫如深。

第二天一早,房门就被人扣了开。

郁寰睡眼惺忪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小女孩,约莫十多岁的模样,双眸中却透着坚定与事故。

郁寰一惊,继而松下了警惕,弯腰道:“小妹妹,你找谁?”

“你是,郁姑娘么?”

“嗯嗯。”郁寰点点头,然后指着自己道,“难道你是找我的?”

女孩点点头。

“那进来坐吧。”

那个女孩,是阿史那襄襄,她给郁寰带来的,是容子寂好容易图谋的突厥军令。

郁寰不解:“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

襄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郁寰,从自己姐姐阿史那云楼与容子寂的相遇相识开始,往后的阴谋诡计,突厥的进攻与守卫,还有容子寂如何设计杀害了云楼与自己的长兄,直到现在他妄图一统江山的夙愿。

她一字字一句句说得很清楚很明白,清晰到郁寰不得不去理解,不去相信。

“那,云楼现在还好么?”

阿史那襄襄决然地摇了摇头:“不,我姐姐很不好。”

郁寰长叹一声,云楼的飒爽英姿,活泼可人重映于眼前,可惜这短短一日的变故,伤她至此,亦改变她如斯。

“你要我怎么做?”

“救我姐姐,也救救突厥。”襄襄直直地望着她,“这便是我姐姐将军令托付予你的全部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