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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恩怨评断,尽此一报[1]


事实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板上钉钉,刻薄得有些残酷。

历史从来不骗人。

面对这样的郁之娄,祈正天毫无疑问地动了反心。若是说为了自己,也的确如此,若是说为了归一宫,也终归是有心底的情义。

祈正天说干就干,一面与那朝廷的来使里应外合,一面也带动了归一宫中自己的势力,只等什么好的机缘将郁之娄一举扳倒。

后面的事儿,在江宁的那一晚,葛长向都说给郁寰听了。郁之娄虽然仁义和,但也混迹江湖多年,为了忠肝义胆沉稳睿智。祈正天一行被抓个现行,郁老宫主却顾念旧情。他知晓祈正天的苦衷,因此不多诘难,只勒令他在归一宫众长老面前写下认罪书,并立誓一生忠于归一宫永不再犯。

只是如今,那白纸黑字已经伴随着上官庭兰长眠黄土了。

二十年后,这条祸根再一次萌芽悸动,接着开花结果,猖獗成一场反抗不及的****。

当年的朝廷使者率人卷土重来,并以当今圣上的名义讨要上邪剑谱。只是那时的上邪剑谱早已遗落,而祈正天并不知情,只当是郁之娄私藏,不肯轻易拱手让人。

两人的兄弟情谊再一次濒临破灭。

祈正天一味唆使郁之娄修炼纯阳内息与上邪剑谱,然后雄踞润州,统一江南道武林势力,不与如今太后为伍,如此纵是朝廷也要有所忌惮。可是郁之娄是忠义之人,虽然夫人一家为太后赶尽杀绝,到底自己还有着一颗效忠朝廷之心,因此无论如何也绝不苟同。

再之后,便到了如今的地步。

祈正天凭借郁之娄对自己的信任,趁其不备一剑刺死,然后冠以朝廷走狗的骂名,自己心安理得坐上宫主之位。而后更是与昭门相互勾结,埋下了之后长长的诡计阴谋。

真相总是堵心。

老狐狸错了么,他错了吧。纵是这些理由再冠冕堂皇,都掩盖不了他沸腾的私心。

可是也许他又没有错,如果是自己,或是岑惹尘,是李冲,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做出同样的决定。

自己的父亲是一个英雄,却不是当之无愧的领导者。

郁寰抬起左手,按上自己的额与眼,遮住刺痛心的光线。这世上,总有太多在黑暗中滋长的执着。

“放他走吧。”

真真假假谁也不在意了。

时间仿若冰凝此刻。

众人纷纷不置信地瞅向郁寰,瞅向这个应该再恨他不过如今却说出这四个字的人。

“我说放他走吧。”

又是重复一遍郁寰感受到了几乎包裹住自己的视线,每一道都穿过自己,却穿不透自己。

“不行,他是朝廷要犯,没有轻饶之理。”确定了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容子寂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的要求,“我可以不在这结果了他,但是一定要将他带回长安听候发落。”

“那你呢?你就清白了?”郁寰缓缓搁下手臂,不屑地睥睨着对方,“你也听到了吧?上邪剑谱原本在我爹手上,可是武林大会上你却使出了这招式。你敢说,我爹的事情和你就一点关系也没有么?”

“寰儿。”容子寂听见她的训斥,登时没了方才的气焰,好脾气地劝道,“现在别闹这个好么,我知道你怨愤我武林大会的时候帮祈正天说话,可那也是权益之计。你也看到了,现在是我亲自带人来追捕他的。”

“对,的确是权宜之计。”祈正天苍凉地笑了笑,发间的一抹雪白此刻显得格外耀眼而突兀,“容公子,你耍的心眼也够多了。武林大会上最后涌现的黑衣人就是你的人吧?你这出戏演得还真好啊!”

“你不要胡说八道!”容子寂怒不可遏,抽出腰间佩剑就像对方刺去,明显是动了杀心。

岑惹尘与李冲对视了一眼,这事儿是敏感了些,除了怀疑对方,二人什么也想不出。

原本都是无心掺入这场对垒,却不想此时一直居于后方的郁寰猛地抽身而上,一剑挡住了容子寂的攻势。

“够了!”

容子寂一愣,凌空后退,撤开一步落于地面:“寰儿!不要闹了!”

“容子寂,你可以杀了我,也可以杀了祈正天。”郁寰毫不在乎地扬了扬头,手中的剑扔至左手,继而负于身后,“但是你不要动归一宫的心思。你以为我瞧不出来么,你们今天来根本不是想缉拿祈正天这么简单,我不知道你们都怀着什么鬼胎,不过只要我郁寰还有一口气,谁都撼动不了归一宫。”

她说得不假。

伫于此处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干干净净的心思。

岑惹尘侧身一步上前,好言道:“郁寰你先过来,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回去说什么?”郁寰却不吃这一套,“现在不说明白,难道要等你们一把火烧了归一宫再说么?我告诉你们,现在你们的这些花言巧语我一句也不信!让你们的人走,谁都不许动这里的一草一木!”

众人不成想最后出来搅局的人会是郁寰,一时之间容子寂也有几分乱了阵脚。

谁料正是此时,祈正天脚下一点,转眼间飞身至郁寰身边,一把剑架上她那白皙的颈脖,仿若立刻就要添上一道血痕。

岑惹尘急忙叫停道:“祈正天,你放了她!”

“让你们的人走!”

郁寰此刻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到底人心诡谲,没有哪一个阵营就是对的好的无愧于心的。

岑惹尘小心地后退了一步:“好,我们走,你放了她。”

容子寂不知所措了瞅了眼岑惹尘,却只换来他微微一颌首。

而此刻,一直寂静无声的李冲手中折扇又是一个开合,继而微微摇晃了几下。

“祈宫主,就算您挟持了她又能怎样?这一次不是郁姑娘要宫主死了,是朝廷要你死。天大地大,宫主以为能逃去那儿。”

祈正天凄凄惨惨地笑了开,对李冲这番镇定自若的言谈不置可否,手上一个用力,拉扯着郁寰往后退了些,小步向着后面的正殿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