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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落花成雪,有谁能言[1]


郁寰饶有趣味地打量了李冲许久,那“姐姐”两个字还是没有从嘴里窜出。

许是等得实在百无聊赖,渐渐也失了整蛊这温和内敛的小王爷的兴致。

“罢了罢了,不为难你。”郁寰笑了笑,然后晃晃手,正儿八经地正视着对方道,“小王爷,谢谢你从凤凰谷到洛阳这一路的陪伴。这些日子来的每一根糖葫芦,每一颗闪耀的星,每一寸山河土地,还有我们一起经历的一切一切,我都不会忘记。但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些是我自己的事。你是王爷,是皇上御口亲赐的琅琊王,我却只是江湖之间无家可归的一蜉蝣,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去冒险去闯祸去朝不保夕。回去吧,璨儿比我需要你。”说着说着最后还是将头低了下,“谢谢你错爱。”

李冲想要上前一步,看看她脸色的难为与落寞,又想后退一步,远离这断崖之下的深陷。

“在下不会打扰郁姑娘的心境与感情,只要陪在你身边,看到你好好活着,就够了。如果郁姑娘觉着璨儿需要人照顾,那就和在下一起照顾她。”

郁寰叹了口气,然后回首望了眼岑惹尘,看到对方头轻轻一点,这才将视线转回了面前的男子。

“我现在要去昭门,寻一个好友,助她脱困境。此行凶险,你在洛阳要权衡八方势力,实在不宜置身其中。且待我归来之后,若是王爷心意不改,我等可一同北上卢龙城。”

这话已明显是应允了的意思。

李冲面上依旧不显山不露水,瞧不出喜悦或欣然,只不轻不重笑了笑,手中的玳瑁折扇一下子合了上,另一手负于身后,出言平静却坚定有力:“那便一言为定。”

郁寰点点头:“不食言。”

“既然如此,在下便先回琅琊王府的别居了,待姑娘回来,且来与在下汇合便是。”

“嗯。”应了下仍不忘叮嘱上一句,“照顾好郡主。”

“郁姑娘放心。”

直到那摇晃的折扇又消失在了巷陌拐角,岑惹尘才上前一步走至了郁寰身边,然后提了提包袱继续牵着马顺着街道走了下去。

“走吧。”

郁寰微微一叹:“岑惹尘,我觉着特别奇怪。”

闻言刚走了没几步的岑惹尘也停了下来:“奇怪什么?”

“我似乎挺舍不得郡主的,就像也有那么点舍不得小王爷。”郁寰自顾自走至马旁,又死死攒住了那缰绳,“我不想瞒你,你不在的那段时候,李冲待我挺好的。这一路他陪我走下去,也不容易吧。起初我还挺疑心他的,凤凰谷周遭人烟稀少,怎么就偏偏是他将我救了下。后来时间久了,我就不怀疑了,也是懒得想了,这两个多月来好多事儿都那么不对劲,一桩桩想来我根本想不明白。直到前几日,我娘头七那天,在灵堂外,我是真有点舍不得他,就像..”顿了顿转过身望着岑惹尘深深笑了开,“就像我在凤凰谷服下那凤凰花叶一样,那一瞬我也特别特别不舍。这世间有好多,我真的没那么能放得下。”

“郁寰。”岑惹尘牵制着马匹的手渐渐松开,“你若是真爱上了那琅琊王,我定不会多做纠缠。”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若是一个人将你从这个阴谋中撤出,兴许我还能假装心甘情愿地拱手相让。

“你说什么瞎话啊?!”郁寰不置信地睁大了眸子,“岑惹尘,你以为我这辈子还爱得上别人么?你以为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能让我为他奋不顾身么?”

为什么,偏偏让这份情愫染了尘埃。

此刻的岑惹尘只徒剩了对自己的深深怨怒,亲手埋下的心有千千结,终了却是开花结果后的杞人忧天。

“郁寰,只要我还苟存于世,就决不与你各自天涯。”

郁寰弯起了唇,笑得明媚:“不,无论如何,你都苟存于世,这样便够了。”

我真想与你齐眉白首。

却独独不敢答应你这粗简的奢望。

昭门的大殿里依旧金碧辉煌纤尘不染,唯一的座椅也是以金银铸造,伴以明珠镶之,尽显华贵奢靡。

殿正中一人头也不抬地跪在下面。

殿堂之上的胥隐衡则背对着那人,负手立于座椅旁。

许久才缓缓打破这让人心悸的沉默:“你是来求本尊放过裴婵得吧?”

“门主明鉴。”这恭恭敬敬长跪不起的正是受命许久不露面的护法杨元青。

“她闯了多大的祸你不知道么?”

“属下知道。”杨元青依旧深埋着头,“都是属下管教不严,还请门主只责罚属下一人。念在裴婵涉世尚浅,且饶她一回。”

“哦?”语气中的态度着实让人捉摸不透,“你的错只是管教不严这般简单?杨护法可不要避重就轻啊。”

杨元青闻言将身子俯得更低了些:“属下惶恐,还请门主明示。”

“裴婵为什么去闹你不会不知道吧?”

“属下知晓。”

“那不就行了!”胥隐衡突然升了好几个调,眉眼之间尽是肃杀之气,“你还真行啊!本尊下令让你得不到纯阳内息便诛杀冷氏一族,为什么会有冷秋凉这漏网之鱼?之后你明明又见过她,怎么不速战速决,反而拖延时间白白让人救走了她?如今本尊好容易让她放下了戒心,裴婵却闹了这么一出!杨护法你是想告诉本尊这一切都是巧合么!”

“门主息怒。”杨元青心中一梗,如此看来只怕已然受了对方怀疑,想来更是惊惶万分,“都是属下不应起恻隐之心,屡次放过冷姑娘性命,才造就如此局面。”

“哼。”这当然不是想要的答案,胥隐衡冷哼一声,摆了摆手,“罢了,本尊劝你这些日子就好生休养着,不要再起事端了。若是下次再做出这等违背本尊命令之事,本尊断断不会轻饶。至于裴婵,本尊自有打算,你无需多言了。”

“是。”

胥门主如此轻易便不追究下去倒反而让人有几分瞠目,只是不知裴婵究竟什么造化了。

杨元青是个识趣的人儿,也颇解胥隐衡的性子,便不再纠缠求情,只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这事儿,只怕从一开始,就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