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也动了动,好像在笑。莫屿镜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抹了抹眼泪,想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一些。闭眼眨眼间,他已经睁着眸子看着她了,嘴角还挂着微微的弧度。
莫屿镜看着她,有些欢喜的过了头。是笑又哭的表情,煞是难看。‘好丑。’司蓝宠溺的发出艰难的弱弱呜音,这是在调戏她吗?另加嘲笑。莫屿镜本想打他的,可是拿起的手,怎么也打不下去。即使只是嬉戏般的装着打一下,她都下不了手。他不明白这在她心里是怎样的疼痛。疼得都快要燃烧殆尽了。手抬起,放下去,竟变成了轻轻的抚摸。很疼爱,很担心。现在还知道,调戏她,说明还活着,且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了。
莫屿镜,背着他,艰难的开始下山。他想拒绝的,一个男人让女人背着像什么话。可是他这时的状况,已经没有了拒绝的权利,除非他真想死。拖到有马的地方,便让马驼着了。莫屿镜则牵着马走着。折腾到天都黑完了,这才回到了最后的民宿。
莫屿镜,急急的向土族的人打听了一下,看能不能有什么医生的,她现在很需要来救人。土族人问了问状况后,土族人便拿着一些草药,打算自己亲自为他包扎整理了起来。检查了下,筋骨都没有大事,只是皮外受伤,血流的有些多而已。
莫屿镜本想说着什么的,可是土族人却先开后了。‘姑娘,不要担心,我们都在这里住了几代人了。这种事是难免会遇到的,自然也就总结了一些古方,很管用的。能活着到雪山下的人,几乎也就死不了了。’土族人看了看莫屿镜,好像是在安慰她。‘他现在是失血过多,而且被冻的厉害,所以有些昏迷。伤口没有发炎,现在这屋子火烤着,然后用这个药膏敷上止血,在把这些虫草和灵芝拿去熬着给他喝了,很快就会好的。’莫屿镜看了看哪罐子里的药膏,黑糊糊的,很不好看。有些担心。
土族人,看出了她的疑虑,解释道:‘这个药膏是用血参,捣碎,研末在加了一些稀土做成的。血参有止血,散瘀,消肿,定痛的功效,这专用血参做的药膏对外伤流血非常有效。去吧,姑娘,把这些虫草和灵芝拿去厨房给他煮汤吧。’
‘我只是想看着你包好就去。’她会担心的。土族人点了点头,继续包扎着。看的莫屿镜,神经一刻也不敢松缓不下来。紧紧的绷着,其实她不怕看这样的血腥画面的,可是这一刻看来,心里却无比的难过和拔凉的很。看来土族人不要她看,是有些道理的。
包好后,土族人接过莫屿镜手里的草药:‘这个汤我去煮吧,他一会醒的话,会很需要你。’便走了出去。但转身便又回来了,莫屿镜本向问问他是有什么事吗?可是没等问,他就将一件厚厚的大衣向莫屿镜丢来。‘这个你穿上,自己别冻着了。他的被子你觉得不够,你身边的柜子里还有,我们这里驱寒这些东西准备的多。’便又走了出去。
莫屿镜呆立了片刻,便穿上了厚大衣。不说还好,这一提到冷,她自己也感觉冷了起来。打了一个喷嚏,继续坐在司蓝的床边守着。橘红的火苗在他们的身边跳动着,因为这红红的光亮,司蓝的脸色也看起来好了很多。摸了摸他变暖的身子,她的心这刻至少是暖的。
土族人将药汤熬好后,便端了进来,放在了桌上。让莫屿镜等会不烫时,就给他喝了。临走时,还交代:‘今晚,一定不能让他打开被子,怕闪了风寒会加重。他药喝了,半夜会觉得热。如果,发烧的话,你就用这瓶酒,用这帕子打湿了,给他擦额头,掌心,脚心,背心和肚脐。坚持到明早,便会好了大半。’土族便走了出去。
莫屿镜看了看桌上,果真还多了一坛子酒,和帕子。
端着药汤,冷了会,试了试温度能喝了,便开始给他喂。一勺一勺的喂的很艰难,不过一碗药总算喂完了。能咽下去,总算身体没有太弱。莫屿镜只是这样做在他的身边守着。她其实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神一般的男人也会有她来照顾的一天。以前,总是他在照顾她,他在守护她。现在,也让她来守护他一回吧。
看着此刻的他,就是觉得他好脆弱,仿佛只是一只渴求温暖的小兽,只是想寻求温暖罢了。半夜的时候,他果真大汗了起来,莫屿镜摸了摸他的身子,烫的厉害。拿来米酒和帕子,按照土族人教的方法,便给他擦了起来。擦过后的皮肤,果真的凉快了许多。就这样折腾着,直到天快亮了,司蓝的身子也没有在出汗发热了,想着危险期总算度过了。莫屿镜这才趴在他的床沿上睡会。她真的太累了。
早晨,这里的空气特别的清晰,太阳也比山外的要漂亮很多。红红的阳光,透过木屋的缝隙映射进来,显得特别的温暖。司蓝,此刻觉得疼痛已经不那么的厉害了,只是全身酸软的厉害。睁眼,看着莫屿镜熟睡的面孔,心里暖暖的,比吃什么药都要安心。看了看屋里的状况和自己的状况,估计着她应该已经忙了一夜了,有些心疼起来。动了动手,还行,腿要难受一些,几乎是不敢动的。脖子,也和腿差不多,动就会很痛。不过,总算能轻声的说话了。本想自己起身的,可是还是不行。算了,他这次是要安心的做一回木头人了。有些挫败。呼……一声叹气。莫屿镜竟也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