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煜于空中挥剑砍下,剑芒大盛,融合着周遭点点星光,仿佛照亮了整个夜空。天意剑法分为九式,又以三式为一统招,李治的剑心大气蓬勃,一往无前,天意剑法如同其剑心般完美与他融为一体。
而路煜没有系统地操练过天意剑法,自然没有李治那般圆润贯通,但随着斗宿剑的挥动,周遭星光渐渐被带起,少了李治的大气,多了些许凌厉之气。
天意皆从彩毫出,宸心尽向紫烟来!白桦瞳孔微缩,“好剑法!”他怒喝道。手中那被他折回的纸扇再次张开,对着那剑芒轻轻扫去,剑芒发出的盛光瞬间急剧变暗,不过纸扇所挡下的那一面也隐隐有着烧焦之势。
白桦对此丝毫不在意,纸扇再次被他折起。路煜剑到之时,那收起的纸扇在路煜眼中急剧放大,仿佛变成了一根大棒,与斗宿剑强烈碰撞在了一起。
想象中的撞击声并没有传来,两人各自收招,跳回地面,皆毫发无损。此时的路煜却脸色阴沉,两人看似打了个平手,但白桦却一招未出。
路煜看了看正在被十几个鬼剑刺客围攻得满身是血的秦丰,手中斗宿剑转动,挡下了墙上射出的又一波弓箭,必须速战速决了,路煜心想。
“除魔!”路煜再次向白桦冲去,大喝道。顿时周身光芒大盛,如同剑身般直取白桦!
“不自量力!”白桦冷笑。手中的纸扇发出了通红的火光,“白虎焰斩!”白桦怒喝,手中折起的纸扇仿佛一把沐浴在火焰当中的重剑,那火光逐渐凝聚成一只猛虎模样,迎面跃起,向路煜斩来。
路煜纵云梯身法走动,刚欲躲开那白虎模样的焰光,只见白桦已然持扇杀来,路煜一咬牙,硬撼白虎焰光一击,嘴角鲜血溢出。斗宿剑轻挥,刚欲和白桦的纸扇碰撞,只见斗宿剑星光大放,顿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赫然是使用了天意六式,除魔!随即剑身躲开纸扇,剑指白桦喉咙。
白桦冷笑一声,纸扇脱手而出,扇身火光大盛,如飞轮般旋转而起,直冲路煜,路煜猝不及防,撞击路煜持剑右手,右手皮肤顿时如灼烧一般,鲜血涌出。路煜受伤吃痛,斗宿剑掉落,心头一狠,随即左手五指弯曲成爪,一掌向白桦心头抓去。
“摘星手!”路煜大喝道,随即周围刮起猛烈的气流,连带着周围飞起的瓦片灰尘,令白桦心脏大跳。
“什么!摘星手?你怎么……”白桦大惊,显然是对此招式有所了解,随即飞速向后退去。
但白桦退去的时机还是稍微慢了一步,虽然躲过了路煜手掌的一击,但摘星手哪里是等闲的招式,其手掌夹带的劲风震碎了白桦心脏的衣服,印上了五个指印,随即倒飞出去,落了一地灰尘。
郯城监察院,一处花园内。
此时已是过凌晨,天空刚刚出现一抹雪白的亮光。陶谦听着一旁躬身的小吏的回报,负手而立,一言不发。
“大人是不打算前去帮忙了?”陶谦身后一人站出,询问道。
此时天还未大亮,一旁的小吏偷偷瞄了一眼,发现此人一身黑衣,脸庞在灰蒙的天色中模糊不清,随即不敢再看,匆忙低下了头。
“被你看出来了。”陶谦不慌不忙地说道。“我确实是想等那人的后手出现。”
“你想看那人的后手?”黑衣人摇了摇头,冷笑道,“那人虽然已死,但其生前所建立的影响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他最大的后手,恐怕便是他留给儿子的斗宿剑了。”
“此言差矣!”陶谦转头,直视黑衣人,“斗宿剑秘密虽多,但还不值得我去窥探。反而是你玄冥,你的威信似乎已经大不如前了,连个手下都管不住,这可与你们鬼剑阁的作风不符啊。”
天已经微亮,黑衣人的脸渐渐清晰了起来,只见其嘴唇红润,面色却异常苍白,俨然一个世间的魔鬼。
“哼!”玄冥冷笑,“我鬼剑阁向来只收能干大事之人,规矩只是给无能之辈用的。”
“多说无益,现在那路煜还不能死,你也该叫你的属下不要太过分了。”陶谦没有理会玄冥的讥讽,出言吩咐道。
“这我自然知晓,但这次是他主动找上门来,总要给他点教训尝尝。”玄冥沉声道。
城南。
白桦受伤落于地下,似乎伤的不轻。
秦丰此时正陷于鬼剑刺客的围攻之下,满身剑伤,地上躺着几个鬼剑刺客,显然已经身死道消。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秦丰显然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路煜知道,以白桦的实力,不可能轻易被他击倒,刚刚只是白桦大意,才堪堪受了路煜一击。
路煜捡起斗宿剑,右手已然不能再动,左手持剑,把围攻秦丰的一众鬼剑刺客逼退,搀扶着秦丰,轻功跃起,正欲离去。
“路大人真是好本事!”只见刚刚倒地不起的白桦此刻正站在墙头,对路煜笑道。一旁站立的龙川虽然不曾完全恢复伤势,但显然已经有了一战之力,伏在墙头手拿弓箭的鬼剑刺客更是虎视眈眈,之前围攻秦丰剩下的人也慢慢围向了他们。
“白某现在才知道,路大人手中的剑原来正是闻名江湖已久的斗宿剑。”白桦继续道,“传闻斗宿剑能与天星相通,窥探天机,包容万物,变化无常。与斗宿剑心意相通之人更是能轻而易举地学会万般武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斗宿剑最近一次在江湖上出现,还是在一个名为倪天行的人手中得以大放异彩,不知你比此人如何?”
此刻路煜表情依然没有任何波动,但内心却极为震惊,斗宿剑是父母临走前留给他最后的东西。路煜依稀记得那是明媚的一天,父亲亲自把剑交给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云儿,爹娘要出去拜访一位友人,你好生保管为父的佩剑,我给他取名为斗宿......”
路煜身体轻颤,难道...难道我爹叫倪天行?但他随即摇了摇头,回过神来,生死关头,实在是不该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白剑使这又是何必呢?”路煜抬头看向白桦,“我们素来并无仇恨,现在又何必刀剑相向?”
“路大人,之前没有,现在有了!”白桦说完,挥了挥手,“别留活口。”
秦丰哈哈大笑,露出满口血牙:“路兄,咱们只能下辈子再做兄弟了!”
路煜点了点头,没想到身处乱世,即便是当个捕快,也免不了是这种下场。其实他最放不下的还是家中的老爹路涛以及机灵可爱的袁灵儿。他看了一眼身旁满身伤痕的秦丰,觉得非常对不起他,眼角泪水流下,“来世再做兄弟!”
此时的路煜也已释然,为了自己所在意的人而死,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随即便欲和秦丰一齐出手。
“哪里来的乱臣贼子,难道不知道郯城是陶大人的地盘吗?”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院外传出。路煜秦丰向前看去,只见两百军士向院外院内围来,墙上手拿弓箭的鬼剑刺客立即被擒住,白桦龙川此刻也被郯城的军士重重围住。
只见两人骑着马走进大院,其中一位是身披重甲,面容威武的将军,路煜定睛一看,赫然是郯城的都尉刘运将军。
而令一位,则是听到消息跟着刘运赶来的袁灵儿,“老路!”袁灵儿对着路煜高声叫到,路煜立即报以微笑,感觉身上所受的伤顿时没那么痛了。
“路大人受惊了!”刘运下马见礼。
“见过刘运将军。”路煜还礼。
“老路,你担心死我了!”袁灵儿说着,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路煜。
被女人柔软的身躯抱住,老路还未来得及享受这种感觉,突然右手手臂一阵疼痛传来,疼得路煜不禁一声惨叫发出。
“怎么了,哪里痛?”袁灵儿关心地问道。
“走开!你这女人怎么那么狠毒?”路煜推开袁灵儿,故做生气道。
“你!”袁灵儿指着路煜,眼睛睁大,“人家担心你,大老远地跑过来,你竟然还敢骂我!”
随即轻哼一声,跺了跺脚,便扶过一旁的秦丰,故作亲昵道,“秦哥,伤的重不重?我先扶你回去吧。”
看到秦丰投来尴尬的目光,路煜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对一旁的刘运抱拳谢道:“刘将军及时赶到,路某感激不尽。”
“路大人不必谢我,全是陶大人的意思”刘运摆了摆手,笑道,“陶大人也是刚刚得知此事,便立即命我赶了过来,虽然令大人受了伤,但总算为时不晚。”
路煜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白桦龙川以及被团团围住的众多鬼剑刺客,笑问刘运:“他们怎么处理?”
即便武功再高,但双拳难敌四手,面对两百军士的包围,白桦龙川也是无能为力。
白桦目光一直看着前方的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立即转移目光看向刘运,刘运略微低头,沉吟片刻,大手一挥,大喊道:“放人!”
“这......”路煜欲言又止。
“这是陶大人的意思。”刘运解释道。
此时天已然大亮,路煜眉头轻皱,突然心有所感,扭头向后面的屋顶看去。但四周依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看见。摇了摇头,可能是自己多疑了,路煜心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