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酒不能再喝了。夫人说,凡事都得适可而止·······”r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开,奉长离顿时清醒了不少。r
“适可而止呀!”她喃喃一声,抽出一根银针刺进自己的肩井穴,“娘亲,到底什么才叫适可而止呀?”r
她挣扎着爬起来,拔出仍然插在狼身上的剑,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地走着。搏杀结束后,满身的伤顿时痛得她天旋地转。再不走的话……一定会死在这一片渺无人烟的荒原冷杉林里吧?r
雪虽然停了,可是漫天的寒气还是毫不留情地□□,冷入心肺的寒气打得她呼吸急促,不觉又大声咳了起来。r
白,一片的白。站在冷杉林的出口,奉长离感到一阵晕眩。r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齐膝深的雪地里跋涉了多久,才来到了君羽墨所在的地方。经过一夜风雪的洗礼,他整个人都被雪花给封了起来。r
她伸出手拍掉他身上的积雪,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鲜血丝丝凝固,伤口又在隐隐地作疼,行动已久的膝盖一时麻痹,整个人摔了下来。r
身体扑在君羽墨身上,雪花片片覆盖到身上,遗失了大氅的单薄身子,一阵一阵的颤抖,冷,真的好冷呀。r
双手交叉环在胸前,休息片刻,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将君羽墨扶了起来,有一步没有一步地行走在茫茫雪白的雪原里。r
冰冷的寒气让肺都在结冰,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被冰锥般刺痛,眼前的一切更加模糊起来,远处的村庄仿佛成了活物,一步一步向自己奔来,其中浮动着熟悉的影子。r
“笨阿离,怎么那么笨呀?这样都学不会。”r
白茫茫的雪地上浮现出一张清朗的脸,有个人偷偷地敲着她的小脑袋,“学了几个月了都还没有学会一首曲子,你真笨。······”r
阿雪······是你吗?阿雪······r
她往前踏了一大步,急切地伸出手,想去抚摸雪地上那张熟悉的脸,然而膝盖的剧痛和身上的重量让她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只是一转眼,那个笑靥就湮没在了纷繁的白雪背后。r
步子迈得太大,身上的重量也超出了极限,枯竭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在三步后颓然向前倒下。微陡的斜坡,两个人毫无感知地滚落下来。r
“好难受······好冷呀······”喃喃一声之后,奉长离试图着挣扎起来,然而,却再也没有起来了。r
昨夜的搏杀和寒冷的天气,已经让她耗尽了体力。如今,伤痕累累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动力坚持了。脑海中不断浮现阿雪和谷里那群丫头的脸,她突然好想念那对离开了逍遥谷十年之久的父母。r
娘亲,阿离可能等不到你回来了。r
真不甘心呀······r
脑海里的幻想渐渐地消失,奉长离嘴角轻扬,露出一个浅浅地笑意。风从雪地上呼啸而来,片片凉意侵袭着整个原野。r
雪是不知何时开始下的,一片一片□□,将满身伤痕的两人层层的掩盖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