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

“你到底是不是柯罗一族的人？”奉长离一下子变得无比的清醒。r

······r

那一场酒究竟喝了多久，君羽墨已经记不得了。醒来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风转冷，天转暗，庭里依稀有雪花落下。旁边的炉火还在燃烧，可酒壶里却已无酒。桌面上杯盏狼藉，奉长离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r

他摇了摇有些不清醒的脑袋，努力回想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不，应该是她问了什么。他感觉头有些疼，明明是想要从她口里套出胎明珠的下落的。结果······似乎被她问了很多的问题。r

他依稀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是一些埋藏了很久的秘密······久到，连自己也差点忘了。r

“你到底是不是柯罗一族的人。”r

不记得是点头，还是摇头了。只记得她接着又问了很多问题。r

“柯罗一族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r

“火灾，很严重的火灾。”r

“为什么来逍遥谷？”r

“因为要救若水。”r

“没有魂牌，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救她？”r

“有的，我有魂牌。”r

“什么，听不到了······”r

她问的很直接也很客气，在酒精的刺激下，他能回答的都回答了。直到，两人倒下为止。r

他也零星地打听到了她的一些事：比如她曾经去过柯罗一族的村子；比如她每天重复吹奏的曲子叫《长相思》；比如她的父母在她十五岁之时就出谷去周游了······然而，究竟胎明珠在不在她身上，她是否知道胎明珠的用处，她却一直避而不提。r

醉酒之后，她仍然很清醒。逃避一些自己不喜欢的话题，不断地问他一些很难回答的问题。r

最终，她醉了，不再说话。而他也不胜酒力地沉沉睡去。r

醒来的时候，月亮很亮，而夜空里居然有依稀的小雪纷飞而落。空中飘浮着梅花的香气，红泥火炉里的火舌静静地跳跃，那个紫衣女子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他一个人被如水的月色静静照耀——天地间的一切，恍然间从未有过的静谧。r

他静静地躺着，内心充满着长久未有过的宁静。r

二十年来不人不鬼的生活，他在那一片如同废墟的世界里，渐渐看不见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双手沾染的血液越来越多，心里的魔魇也越来越重。他在风尘仆仆的血战里，丢失了心和灵魂。明月年年升起，雪花年年飘落，可他居然从未留意过。生命本来应该是如此的宁静和美丽，可是，却从来不曾属于他。r

这些年来······他始终没逃过噩梦。他其实······一直活在那一天。r

细细端详着自己已经生了许多茧子的双手，内心一阵焦躁。r

这双手，沾染了多少人的血液。r

有些人是罪有应得，有些人却非常的无辜。在修罗场长大的他，早已没有了慈悲之心，他的人生除了杀戮，就是死亡。为了自己活着，只能杀死别人。r

轻笑出声，他顿时觉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r

“最近，好像痛的厉害。”揉了揉太阳穴，他喃喃自语。r

睡意再次□□，君羽墨翻起身，“还是回去睡一觉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