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不敢想下去了。r
她扫了连翘一眼,“你何时变得那么放肆?”r
说完,头也不回,就疾步出去了。连翘立马站起来,拦住正要出门的她,“小姐,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出去了吧。”她有些哭腔地说,“而且都一天了,那个人指不定早就死了。”r
奉长离瞥了她一眼,拍开她的手,对丁香说:“丁香,去提灯来。”r
“是。”丁香应声跑开了。r
连翘继续挡在奉长离的前方,“小姐,你何必这么上心呢?那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何必理他那么多?”r
“连翘!”奉长离有些生气,“在逍遥谷里,只有病人和医者,没有好人和坏人。”她到底明不明白呀?作为一个医者的责任和痛苦。对于生活,她从来不会心软,却因此更明白生命的重要。她只是贯彻了自己理念,只想让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r
推开挡在前方的人,奉长离没有再理会她,自己捧着手炉离开了。r
夜色如水的晚上,空中缓缓飘起了丝丝雪花。丁香提着一盏冰灯,拿着一件大氅给奉长离披上,“小姐,下雪了,当心着凉了。”r
奉长离拉了拉大氅,点了点头,“走吧。”r
去后山的路途经雪之馆,那寒气深重的地方偶有寒气飘出。奉长离站在门口,呆望了一会,那只碧玉箫孤独地挂在那里,像守候了千年的精灵。r
丁香跟在身后,望着奉长离紫色的背影出神。r
“小姐。”她伸手拂去奉长离肩上的雪花,出声轻唤。r
奉长离没有做声,收紧了手中的手炉,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丁香跟在身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
后山很是苍白,一片茫茫的冷杉林,簌簌地落满这白白的雪花。r
逍遥谷的大犬,养在冷杉林的周边。那个地方有奉长离专门让人建造的狗圈。半亩大的地方,用坚固的铁栏围着,里面盖着十几间专门的小房屋,每天有值班的人定时来送饭。r
奉长离并不特别钟爱这些猎犬,只是养着让人安心。想来,逍遥谷里尽是一些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若没有一丝防御的工具,实在很难让人安心。r
越靠近狗圈,奉长离就越是心慌。万一,他要是死了怎么办?虽然说,对于那样一个陌生人,她完全可以不顾他的死活。可是,她是一名医者,她有她的慈悲,她始终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更何况,她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若他就这样死了,她还能再找出答案吗?r
“啊!”r
身旁的连翘大喊一声,拉回了奉长离的魂。r
奉长离微微抬眼,便望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铁一般地跟一群大狗对立着。在他的身边,俨然已经倒下了好几只狗了。r
奉长离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r
怎么可能?他那样的身体,居然能跟她的猎狗纠缠那么久,而且还砍杀了她好几只勇猛的猎犬。r
她呆呆地望着他,鲜血从他的手臂流出,顺着他手中的木棒滴到雪地上,像极了盛开的红梅花。那几只猎犬整装待发地怒目着他,仿佛只要他一倒下去,它们就会不顾一切地扑上来。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