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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一章 风云剑法


  卿晨拜入白眉门下以后,白眉除了给他举办了一个超乎寻常的拜师典礼,还举办了一次家宴,为他引见了许多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白袍师兄师姐们,之后再也没见过白眉对卿晨有什么额外的关照了。

  按照卿晨打听到的消息,门人弟子拜入白眉门下之后,可以在三个月内做出决定,到底修行门派的哪一门功夫,一旦做出决定以后,除非学业小有所成,否则是不允许随意变更自己的选择的。譬如说,选择了修行风云剑法,那么,根据风云剑法进阶的三个阶段,分别对应赐予三本剑诀。这些剑诀只能够自己深藏密室,决不允许私相授受,一旦违犯,轻则身受竹笞之罚,重则按四大戒狂妄悖逆,欺师灭祖论处。那么,修习了风云剑法以后,除非是把木剑诀修炼到可以出师的地步,通过宗门的考核合格以后,才可以选择进修下一本剑诀,或者是改辕易辙,修习相人术,或是医术,或是内丹术,当然,和风云剑法一样,都必须从最基础的阶层开始,只有进阶以后,才允许做出下一步选择,这些规矩可是写进了弟子规的。因为知道秦海也选修了风云剑法,所以卿晨向秦海问起来有些什么剑诀。秦海却讳莫如深,只是说道:“等卿晨师兄也领到师门赐予的同样的剑诀以后,我才敢和你讨论这些,否则是要去大师兄那里领打的。”

  卿晨见状只好作罢。

  卿晨从小便喜爱到青溪茶馆处去听青溪客说书,其中燕京游侠李解的故事,可以说是听得滚瓜烂熟了,李解在民间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剑相助的故事,让卿晨从小仰慕不已,可以说从他七岁时候,第一次听见李解的大名那日开始,他便是李解的狂热铁杆粉丝了,当日拜师礼的时候,当他听闻大侠李解就是三位师祖之一的风云剑法的创始人的时候,早已在心头下定决心,就要学习风云剑法。

  但是他决定还是要等一等,看一看情况,因为毕竟师门给出了三个月的考虑时间,没有必要这么快就做出一个这么重大的决定,他是想等到白眉今年的第二次师门大讲过了之后,听一听其它三门功夫有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再做决定。然而白眉的师门大讲,果然和他素来宣传的一样,讲的都是一些最粗最浅的理论,并未深入下去讲到任何实质性的功法之类的东西,反而是讲了一大堆自己的育人的理念,和希望弟子们不要急于求成,循序渐进,多加练习,多下山去做一些师门任务,为师门的发展壮大多做贡献的宣传。

  所以大讲一结束,卿晨毫不费力地做了决定,修习风云剑法!

  因为大师兄的风云剑法,按照白眉的说法,早已经通关了。所以任何的剑诀对于大师兄而言,都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了,故而白眉把所有有关剑诀发放,等级阶段考核,还有练功指导的事宜统统交给了大师兄负责。

  卿晨一早便来到了大师兄处,向大师兄说明来意。纪恩让卿晨在外间稍等片刻,自己回房间,打开了一处密室,取出了一柄剑,一本剑诀,还有两套练功服,一张地图,一股脑交给卿晨,告诉他以后每日可以按照剑诀上的说明,对着地图找到相应的练功室,自己琢磨钻研为主,每日需要勤学苦练,不得拖沓逸豫,有困难可以向身边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讨教,实在有不懂的,方可以来找他。

  卿晨拜别纪恩,拿着这些东西返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股脑堆在桌上,反身把门锁好,紧闭窗户之后,方才拿出那柄剑仔细观察。这柄剑并无剑鞘,剑身是木质,剑锋处是椭圆的形状。地图上面显示的却是一些训练步法,力量,灵活性,还有基础剑招譬如劈砍挑拨挡刺等等的练功房的所在。练功服是窄袖白色黑领,还有一条黑色的腰带。

  卿晨最后拿起了剑诀,只见蓝皮封面上书写着三个红色大字:木剑诀。

  翻开封面,第一面上写着寥寥数言:

  风云剑法,象法风云

  剑行如风,剑意如云

  风形飘忽不定,云意聚散无常

  此之谓风云剑法是也

  再继续往后翻,发现是一些步法的人形像,一招一式逐步演进,每一招每一式后面都有详细的说明。再接下来就是一些力量,灵活性的训练理论和方法的介绍,基本剑招的发力方式和注意要点等等。

  卿晨决定先从步法开始学起,当他来到地图所示的步法练功房时,发现这间如同当日拜师典礼正殿一般大小的练功房里面,早已经有无数和他一般白衣黑领打扮的弟子们在里面活动开了。

  其中有的人在蹲马步,这种为蹲马步特别设计的蹲位上,设计了许多可以自由调节高度的或横或竖的木桩,这个木桩表面上有许多尖锐的像松针一样的突起,一旦高度设定,人蹲进去以后,还可以通过机关来调节这些木桩保持固定状态的时间,一炷香,两炷香,三炷香,。。以此类推。一旦设定好时间,蹲进去之后,只能够保持最准确的姿势,蹲到了相应的时间,才可以毫发无损地出来。

  少年人血气方刚,很多时候都会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和忍耐能力,所以不时地会从这些蹲位上面传来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声。这时如果把这些惨叫的少年的裤腿褪下之后,肯定能发现上面血迹斑斑的针孔。

  还有一些人头顶一碗清水在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踩着梅花桩。梅花桩伸出地面的高度,在每一个桩子旁边都有一个机关可以调节,甚者还可以略微进行一些或是东西方向,或是南北方向的直线移动,这样就可以调节出千变万化,难度各不相同的桩型。但是这种练习完全是一个烧钱的游戏,尤其是对于新人来说,因为这里用的每一只碗,都是货真价实的蓝湖青瓷碗,在市面上每一只碗须100铜钱,青袍弟子每一个月师门会发放2两银子的例钱,在这里可以买到20只碗,如果没有一定的功夫,在这里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啪啪响20下就没了。而且最过分的是,碗的碎片掉在地上,当日是不允许收拾的,如果弟子不小心从桩上摔下去,有很大的可能会被碎瓷片割伤。这些碎瓷片只有在入夜之后,练功房关门以前,杂役弟子才可以开始收拾干净。所以脚踩梅花桩,是需要勇气和金钱实力同时具备的人才可以玩耍的游戏。卿晨是白袍弟子,每个月有20两银子的例钱,但是好像也有一些底气不足。

  有许多弟子退而求其次,在练功的操场上,用木剑划出了一个一个的桩子,然后按照木剑诀上面给出的步法来踩梅花桩,但是效果往往大打折扣,可以说,对于绝大多数弟子而言,在练功房的梅花桩上面踩一天,效果可以顶得上在操场上踩100天。

  练习的弟子人数最多的是双臂张开与肩同高,然后两手各提一只水桶,在两口矮平而硕大的水缸之间来回走动训练力量和平衡性的游戏了。这两口水缸里面盛满了水,水缸之间有两根圆形独木架在无水的池子上方,练习的弟子须用水桶盛好水以后,从一根独木上努力按照正确的姿势从这边的一口水缸走到另外一头的水缸,然后把水倒进水缸,再盛出来,从另外一根独木上面走回去,再把水倒回第一口水缸,来来回回,很多人会因为手臂力量不足,或是腿脚不稳而从独木上摔下去,连人带桶打翻在独木下面的池子里,但是随着打翻桶的人数的增多,缸里面的水会越来越少。等到缸里面的水完全没有了的时候,所有人都练习不了了,因为按照规定,水缸里面的水,也必须是在第二天才可以补足的。

  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不小心打翻水桶的弟子,毫无疑问都会被身前身后的弟子们一通埋怨,这种情况会在缸里的水越少的时候越激烈。所以,很多弟子都会把提水的游戏当做每一天的第一个项目。

  当卿晨走到了练功房最后一个地方,发现这里练习的人是最少的。台子上有两个木人,其中一个木人手执木剑,在机关的操控下一板一眼地不停地做着劈,砍,挑,拨,挡,刺等等动作,另一只木人却毫无动静。卿晨打听以后才知道,这个木人须用一柄特制的银铸令牌才可以启动,也是和旁边的木人一般劈砍挑拨挡刺,但是不同的是这个木人底下是一块方圆不过数尺的木板,木人一旦启动,练习者只能够凭借木剑和身法,做出挑拨挡的防御动作,若是招架不住,且无法忍受木剑击打的痛苦,跳出圆形木板的圆圈,则此次训练结束,银铸令牌也没有了,每一块令牌,宗门售价白银一两。或者是劈砍刺的进攻动作命中了木人身上的三个机关部位中的一个,而且力道要足的情况下,木人才会停止攻击,这时候,银铸令牌才会从木人的另一侧的出口自己弹出来。

  这个练功房简直让卿晨兴奋不已,一开始还非常担心没有老师如何上路的问题呢,现在看起来完全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