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７、估价公司成了“香饽饽”（５）r
牛春江拉着惯常的不紧不松的腔调，慢悠悠地说：“我也来说一段传闻吧。不过，我先声明，我这传闻是真人真事，也许我一说出来，你们就会猜到是谁。但传闻哪里说哪里了，你们要表态，绝不再外传，听到别人讲这个传闻，也不能说‘我早就在老牛那里听过了’。否则，我就不说了。”r
郗守泰和丛礼镇马上表态：“放心，我们俩是那种人吗？”r
牛春江这才说起来：r
“我们这条街上，住的一户人家，丈夫以前在我们湖海区一个局里工作，妻子是一家工厂的工人。几年前，丈夫惹上了赌博的坏毛病，而且手臭得很，逢赌必输，输了没钱赌，就错钱来赌，指望能刨回一些本来，可叹‘兔子刨塘——越刨越深’，一来二去，就掉进了债窝，上门讨债的人挤破了门，有的借的还是高利贷，原来恩恩爱爱的夫妻，结果小吵天天有，大吵三六九，从吵又发展到打，老婆的身上、脸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见人就哭，数落赌棍丈夫的种种不是。家里呆不住了，丈夫就躲到外面去，为了还债，就继续向人借，借不到就骗，以自己是机关干部为幌子，以帮人办事为名，说是找人办事要疏通关系得花钱，钱财到手后，就一去不返，事情没办，钱财不归。许多求他办事的人后来都发觉上了当，其中有些有法律意识的人，就想到了寻求法律保护自己的个人利益。结果，这家伙被送上了法院，经查属实又被判了刑。坐牢期间，下岗的妻子生活无着，就在娘家人的帮助下，利用自己家只有五十多平米的临街住房，开了一家小餐馆。由于服务较好，特别是价格便宜，生意还很不错，不但进城办事的乡下人经常光顾，就是城里人包括一些机关一般干部，打牙祭时也愿意到她的餐馆去。一来二去，这女人就和市拆迁办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熟悉了，先是为了拉长久生意，饭后女老板经常陪他一起打扑克，日久生情，四人游戏就变成了两人游戏，游戏的地点也从扑克牌桌上转移到卧室的双人铺上。一次共效鱼水后，在拆迁办工作的情人对女老板说，按照拆迁政策，离婚夫妻，住宅面积达不到规定下限的，在安排安置房时，可以按下限照顾离婚夫妻各一套；原拆迁房补偿资金不足的，由政府补足；特别困难的，还可以酌情安排一套价格低廉的经济适用房。建议她及早考虑，把这些对还在牢里的丈夫说清楚，就说是为了还赌债，两人最好假离婚。不久，这夫妻俩真就协议离了婚。这次福虎路拆迁，拆迁政策的机遇，还真的就被他抓住了。都说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餐馆女老板结识的情人，恰巧就是拆迁办的，你说神不神？！”r
郗、丛两位已经从牛春江的故事里，知道了男女主人公是谁，这些他们也有耳闻，但由于那坐牢的男的原来就老牛单位的工作人员，所以知道得没有老牛这么详细。现在听他一说，也感觉到这故事很有点《拍案惊奇》的味道，不由得都赞同说：“是神。看样子，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能临时抱佛脚！”r
“更神的还在后面呢！”牛春江见故事已经吸引了他们，就又故弄玄虚地来了一句，美美地喝了一口茶，接着往下讲，“你们预测一下，我们福虎路拆迁，住房补偿最高能有多少钱一平米？你们想象不出来是吧？我以前和其他被拆迁户一样，以为虽然近年来滨海的房价涨得不少，即便按当前的市价为基准来评估，我们所处的老城区中心地段，大概也就五千多一平米吧。可你知道那餐馆女老板怎么说，她说她家的拆迁房最终能得到每平米两万元的补偿金！不要嘴张得那么大，头摇得像卜郎鼓不相信。你们不信我信。那餐馆的女老板嘴敞得厉害，她私下里告诉玩得好的朋友，她那拆迁办的情人说，这事包给他，由他操作，一准能成！就在昨天晚上，有人就看见，他请了评估公司的人，一起到女老板的餐馆喝了酒。酒杯一端，政策放宽。再加上风骚可人的单身女老板的‘欲情攻势’，有什么事不能办成？”r
故事讲的是真人实事，粗一听也的确神乎其神，但牛春江的故事却并没有取得丛礼镇那样逗人发笑的喜剧效果，相反地，不但郗守泰和丛礼镇，就是讲故事的牛春江自己，也实在笑不起来。一时间，三人都哑口无言，现出无精打采的颓废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