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丹青与沈策的马被大内侍卫击毙,如今只能靠步行。
一路上,姚丹青都在回想着飘絮与池渊的死状,难道会是律文灏的人所为?
心头萦绕无数疑问,让她更加迫切的想要进帝都见律文灏一面,她心中有太多的问题想当面问一问他。
走了一夜,终于进入一个小镇,好在沈策身上有带碎银子,也不至于身无分文,连吃住都成问题。
姚丹青早已双腿虚软,浑身疲惫,只想着进客栈好好睡上一觉。
“别急着睡,先吃碗面。”沈策拉着她走到路边的小摊,要了两碗面。
姚丹青闻着面的香气,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她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起来。
沈策看着她这番模样,不禁失笑:“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姚丹青一边嚼着面,一边口齿不清的说:“不吃面还不觉得,一吃起面来就觉得好饿。”
相较于她的狼吞虎咽,沈策却吃的斯文,目光瞟见她一碗面很快见底,便径自道:“老板,再来一碗。”
姚丹青毫不客气,在第二碗面端上来时,很快便开吃了,吃到一半渐渐有了饱意,这才放慢了速度,问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在此处分道扬镳的好。”
“你怎么又旧事重提了?我说了护送你进帝都的。”沈策脸上有些不高兴。
“你也看到昨日的危险了,若非是遇见将军府的人,兴许我们两早已是刀下亡魂了。”
“你一人去我更不放心。”沈策面容严肃,眸中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光芒,那么强硬,“快吃,吃完去客栈好好休息,准备赶路去帝都。”
姚丹青见他那样坚持,虽然满腹话语,却化作一片暖意,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与她同生共死了。
吃完面,二人便进入一间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姚丹青呵欠连连的推门而入,却被一旁的沈策叫住,“小青。”
她在门口停住,朝沈策望去,“怎么了?”
“我准备洗个澡,你要不要进来看看?”沈策说的一本正经。
姚丹青顿时睡意全无,怒瞪他,声音带着几分危险地气息,“沈策!”
他拂了拂衣襟上的一抹灰尘道:“哦,我忘记你现在很困了,我就勉为其难等你睡醒再洗吧。”
“你找打!”姚丹青再也忍不住,提步便朝沈策冲了过去,打定了注意要好好教训他。
可他却早有准备,在她冲过来之前,一把冲进屋内,重重地合上门扉。
她站在紧闭着的门前,心中怒气难当,便重重地拍着他的房门,怒道:“沈策,你有本事调戏我,没本事开门吗?”
沈策背靠着紧闭着的门,听着她气急败坏的叫喊声,笑弯了腰,“你打不过我的。”
姚丹青顿时一阵挫败感涌上心头,想当年她是如何欺负凌玄素的,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你给我记着!”她恨恨地丢下一句,便回到自己的房内,关门时特地重重地摔了一下门,表示她的愤怒。
可紧闭上门那一刻,姚丹青的脸上恍然露出一抹浅浅地微笑,一路上的沉闷终是因沈策一句玩笑话全数消散,这才明白沈策的用心良苦。
而另一间房内的沈策听着房外消逝的话音,那满脸的笑意依旧,只是少了几分狂放。
渐渐地,笑意彻底消逝,终是化作一片寂然。
姜澈连夜赶路,满身疲惫抵达丞相府,未有任何停留便匆匆进入府内,并追问下人:“相爷呢?”
下人见他神色匆匆,知有要事,也不敢耽搁,即刻禀报:“相爷刚下早朝,正在书房。”
姜澈得到律文灏的行踪,便不再说话,只是满面凝重地去了书房,找到正伏案写着书信的律文灏。
“相爷,属下办事不利。”姜澈单膝跪地,声音低沉沙哑。
律文灏没有抬头,依旧挥笔疾书,“没有将轩辕珞带回来?”
“此次行踪不宜透露,属下便只带了数名侍卫将轩辕珞带回,却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被将军府的人半路劫杀。在厮杀中无暇顾忌轩辕珞,竟不知他何时溜走。”姜澈简单详细的将昨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
“没找到轩辕珞,你还敢回来复命?”律文灏目光渐冷,隐约透着几分凌厉。
“属下本不该回来,只是——”姜澈顿了顿,这才小心翼翼地禀报着:“在路上,属下见到了贤妃。”
律文灏笔锋一顿,终于抬头,追问道:“你确定是贤妃?”
“是贤妃无疑。当时大内侍卫统领郑林带了十名高手正与贤妃厮杀,看来是要取她性命。如今不知是生是死。”
“看来轩辕璟是对她下了格杀令。”律文灏将笔放下,盯着案上已写好的书信,暗自思附片刻,“帝都城现在什么情况?”
姜澈答道:“帝都城四方城门的守卫比以往戒备了许多,守城的侍卫也比以往多了几倍,并对进城的人逐一排查。属下猜,贤妃昨日必然是逃过一劫,否则皇上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律文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微微放下,“轩辕璟此举是有意阻止贤妃进帝都,看来她真的知道了一些她不该知道的事。”
说着,便将写好的信撞入牛皮信封内,亲手递给姜澈,“将此信亲手交给镇南王蒋宗元。”
“是。”姜澈领着信便退了出去。
律文灏缓步走至窗前,负手而立,遥望无边无际的苍穹,眼中闪现复杂的意味。
成败,只在这一步了。
前路茫茫,每一步皆是危机重重。
只是放心不下流落在外的姚丹青,为了确保她的安危,他必须亲自出帝都城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