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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看到梦蝶提了水果,还有营养品,走进我的房间。

梦蝶说:“在电话里听到梅子说你被人剌伤了,嫂子很着急,便催我来看看你。她还给你买了些营养品,她让我叮嘱你要好好养伤。”

她看我的眼神有些闪烁,我走时她还在和我赌气,她可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是你想来看我哥吧,我知道你很紧张他的。”

梅子又在开梦蝶的玩笑。

梦蝶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我对梅子说:“你不要再笑梦蝶好吗?上次就因为你她不理我了,你想我们成为陌生人呀?”

梅子不再笑了,而是极真诚地说:“我不是笑话梦蝶嘛,我是真诚地希望你们成为……不想梦蝶却生气了。”

停了停,梅子望着梦蝶:“看来你不喜欢我哥。”

梦蝶说:“上次是我太小气,以后不再生气了,好了吧?”说完就去搔梦蝶的痒,两个人都快乐地笑着。

我也笑了,我笑她们两个好有趣好可爱。我心里还涌着一股暧流,原来叶眉并不是对我冷酷,她还依然那么关心我。她听到我受了伤,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很担心,她在心疼着我呢。

我虽不能下床到处走,但是我并不感到孤独。天天都有梦蝶,梅子和英子陪着我。

兰香和凌云也常来,我每次看到,他们都那么开心,我也好开心。

大家不是和我聊天,就是在我房间里陪我看电视,或者他们玩扑克。

玩扑克时,他们把桌子靠到我的床边。梦蝶就坐在我身边,要我给她指点。

我有时会给她说错,她也不责怪我。一旦赢了她就好高兴地看着我,我觉得那双眼睛在唱歌,让我感到特别幸福。

英子好像变得特别懂事了,老是关心地问我这问我那。她也没再去过网吧。

我说:“英子,你回去后可不要再那样了,遇到有人欺负你,当忍就忍点吧。哥可没在你身边呢。”

英子轻轻地靠在我身上,望着我。我感到无限亲情在心里激荡。

我轻轻地用手拥抱一下她,她感到好温暖。她甜甜地笑着:“在家里就我一个人,爸妈忙着生意,没时间理我。有哥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她还会对梅子说:“姐,我真羡慕你呢。”

梅子便说:“怎么这样说呢?哥对你和我可是一样的呀。有什么羡慕的呀?”

“你从小就得到哥的照顾嘛。”

“他也照顾不了我一辈子呀。只怕过不了多久,他就只想照顾别人,不想要妹了哦。”梅子说完笑着望着梦蝶。

梦蝶又羞红着脸去追打梅子。

英子高兴地说:“哦,梦蝶姐,你好坏哟,你想抢走我们的哥呀。”

兰香仿佛有些不高兴我,说:“哪里怪人家嘛,是表哥自己心甘情愿,不然人家抢得到吗?”

梦蝶说:“子潇哥,你可要当心哟,有人都不想要你这个表哥了。我看她的心呀,早让人给偷走了。”

我有些疑惑:“梦蝶,你说什么呀?”

梦蝶笑道“你问兰香嘛,不然你就问凌云哥。”

兰香这时望望我,欲言又止,默默地别过头去。

凌云,一个大男人竟然羞红了脸。

我也开他俩的玩笑:“要真是这样,我该高兴才是呀。只是我好心疼我的表妹,真舍不得。凌云,你可不能负了兰香啊。”

兰香忽然转过头来,问道:“你真的心疼我吗?”似乎有好多话要说,但终于还是又沉默了下去。

那表情好奇怪,好像我什么地方惹了她似的。

沉默了一会,兰香说:“听我哥说,阿虎他舅原本给阿虎弄了个工作,谁知道阿虎竟被表哥剌伤了,去不了。那个位置还空着呢,爸爸和妈妈正在想法,让阿虎他舅舅把那个工作给我哥。”

我问:“什么工作呀?”

“是在车站里执勤什么的,工资还不错,也不辛苦。”

我说:“那好啊,只可惜我伤了阿虎,志新又是我表哥。阿虎他舅会不会因此不帮志新呀?”

我心里有些懊悔,要是真因为我,志新错过了机会。我还真有些对不起志新。

大家都想志新有个好工作,都在为此事沉默。

我看到兰香脸上有些忧伤,凌云也陪着忧伤。

第二天,兰香没来看我。

大家照样玩扑克,英子补上了兰香的空缺。

英子说:“哥,你不要给梦蝶姐讲了嘛。我是这几天看他们玩才学会的,你一讲,我们就只有输了。”

凌云和英子一边,不知是英子玩得不好,还是怎么回事,他似乎玩得并不起劲,有点心不在蔫。

梅子说:“凌云哥,认真点哟,怎么有点人在心不在的感觉。”

凌云勉强笑笑。

梦蝶也喜欢开玩笑:“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

一语点心梦中人,我这时恍然大悟。原来凌云是在想着兰香,看来凌云真的对兰香有很深的感情。

兰香也许有事,不来也是正常的。就是没事,也不一定非得天天来呀。可凌云却这么魂不守舍的。嗯,爱情真是太神奇了。

梅子忽然对我说:“哥,你看凌云哥对兰香感情多深。一天不见,就连打牌也没心思。你对梦蝶可也要这样哟,梦蝶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英子说:“哥自然不会对梦蝶姐不好的。你看他给她讲牌那么认真,好像是他自己的事似的。梦蝶姐,我哥对你那么好,你可不要让我哥去受相思之苦啊。”

梦蝶好幸福,却说:“认真玩牌,少说废话哈。”

这天,一直到天黑兰香都没来,凌云一整天都没真正开心过。

对于我们来说,时光过得好快。越是幸福的时光,越是在不经意中快速地流走。转眼就是新的一天。

而对凌云来说,也许经过的却是一个漫漫长夜。他把我们家当作了遇到兰香的唯一地点。他很早就来了,我们才刚吃过早饭,但是还是没看到兰香。

他失望而又难耐地等待着,他想掩饰他这种急于想见到兰香的表情,然而那是怎么掩饰得住的呢?

兰香终于来了,我看到凌云眼睛忽然好亮。一切似乎都因兰香的到来,才明亮了起来,才有了精神。

可是兰香很忧伤的样子。

我问兰香:“怎么了,什么事不开心?”

兰香沉默着,凌云关切地望着她。

梅子说:“兰香,有什么就说吧,这里可没外人啊。”

兰香说:“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为了我哥的工作,我爸妈和我哥老是想法讨好阿虎家,还把我也拉了进去。这不,昨天硬要我和他们一起去阿虎家。”

我问“阿虎伤好得怎么样了?”

“我才没管那么多呢,我一句话也不想说。我看到他和他妹,就想要不是他们,你也不会躺在床上。我心里憋着气,哪里会知道他伤好得怎么样。”

我又问:“那志新的工作怎么样?有希望吗?他们家的人对你们还热情吧?”

“还不错吧,都满脸堆笑。阿虎也似乎忘记了打架的不快,他和他妹老是想我陪他说话。”

我感到轻松了起来:“那就好,我就怕因我的事误了志新的前途呢。”

梅子却斜了我一眼:“你知道什么?”

我不明白梅子怎么啦,无缘无故生我的气。志新工作有望,怎么兰香反而高兴不起来?凌云脸上怎么又重新罩上了阴影?

后来,隔不了几天,兰香就会在家人的劲说下去阿虎家。每次她去阿虎家的那天,就是凌云最不开心的那天。

不久,志新的工作果然有了着落。他成了车站里的一个什么工人,待遇不错。只是听说还是试用期,还得看志新的表现如何。

我们都为志新高兴。兰香仍然开心不起来,她说:“家里人越来越讨好阿虎一家了”。

我可以蹒跚走路时,已是春暧花开了。梅子和梦蝶扶着我到处走走,走累了就坐在乌龟石上聊天。

农村的春天才真是春天。雪白的李花,粉红的桃花,金黄的菜花,浅绿的小草,各种婉啭的鸟啼,蜂蝶成群,更有儿童们高高放飞的风筝,加上明媚的阳光,真让人想挣臂高呼,想去跑一趟,跳几下。一年之计在于春呀,只可惜,唉,我的脚。

英子就是在这烟花三月,离开我们回到城里去的。她走时好依依不舍,她说她喜欢这里的亲人,朋友。她喜欢这里像公园一样的春景。

我心里也有些惘然。不过英子应该有属于她的生活,她在羡慕这里时,她怎么知道,这里的好多孩子却在向往着城市的生活。

菜花开得正旺的时候,也是养蜂人取蜂蜜的时候。隔一两天,爸又要把我家的蜜蜂采的的糖取一些出来。我们就尝到鲜,甜,香的蜂蜜的味道。我们的生活,就像蜂蜜给我们的感觉一样美好。

我真想不到,会有一只蜜蜂生了气,在我可爱的表妹兰香美丽的脸蛋上蛰一下。

兰香痛得直叫,我帮兰香把细细的蜇拔了出来。我看到在她白净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小红点。

我沾了点蜂蜜在那个红点处,用手轻轻地为她揉揉。听说这样脸就不会肿了,但我说不清有没有什么科学道理。

兰香忽然推开我说:“表哥,你看你给我揉脸,梦蝶吃醋了呢。”

我回头一看,梦蝶脸有些红。

梦蝶笑着说:“兰香,你每天被蜂蜇,子潇哥天天为你揉,我也不会吃醋呢。只怕有人会不高兴。”

说完,梦蝶把眼睛盯在了凌云脸上。

凌云这段时间一直有些忧郁,此时却笑了。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说话又没说。

兰香却道:“我才没那个福气要表哥天天为我揉呢。”说完竟径直离开了。

我们都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又有什么地方惹她了?

接连几天兰香都没有来过我们这里,我想兰香在生什么气呢?要不就是又被家人带到阿虎家了吧?

凌云却说:“她脸肿了,她不好意思来。不过她有些开心,她说,这样她就有不去阿虎家的理由了。阿虎家里人老是问起,她妈就说,过几天她一定来。她妈也不想让阿虎一家看到兰香那个样子呀。”

我问:“他们家是不是对兰香有什么企图呀?”我这段时间觉得有些不对了,而且我也深知,阿虎一家人不会无缘无故帮志新找工作。这绝不会是志新和阿虎是铁哥们那么简单。

凌云更加神色黯然。

梅子说:“还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阿虎自作多情,喜欢上了兰香。”

我一听,心里有些着急起来:“那兰香怎么想呀?她不会不知道吧?”

“怎么不知道。为了志新,舅娘要她去讨好人家,她又怎么办?”停了停,梅子又说:“另一半也是为了你,要是不讨好他们,志新没有做上这个工作,还不怨你得罪了阿虎呀?”

我这时想,怪不得兰香这几天和从前有些不同,我什么也帮不了她,还让她为我……哎,也真苦了她,我说:“我们得想个办法。”

大家都望着我,仿佛我是诸葛孔明,怀揣锦囊妙计。

我其实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是说:“嗯,就让兰香演演戏吧,装着不反感阿虎。只要把握好尺度,也没什么。等志新工作板上钉钉,不再理他就是了。”

凌云叹道:“也只好如此了。”

我脚渐渐彻底好了。梦蝶一直在我们家玩了这么长的时间,她觉得也该回家了。叶眉也知道我的伤完全好了,很高兴。

她打电话给我,叫我一定要送梦蝶回去,到时她和我有事相商。

我不知她说的是什么事,她只是神秘地笑,然后说:“反正是好事嘛,你过来了就知道了。”说完便笑着挂掉了电话。

到底是什么事呢?搞得我一夜没睡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