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我要结账,瑶瑶拉着我的手说:“今天你给我帮忙,应该是我请你吃饭。”说完便付了账。我的心头涌起一股酸意,我什么忙也没帮成,只是骑车载着她,这不成了吃软饭的了吗?
吃完饭,回到瑶瑶的新家开始拾掇,天气炎热,动一动就一身汗,等把所有的物件都井井有条的摆放好之后,天已经擦黑了。
我和瑶瑶站在五楼的阳台上,我从背后拥着她。两个人凭栏远眺,看着窗外亮起的万家灯火,我的鼻子有些微酸,红着眼圈问她:“你为什么会相信我要和我交往,况且我现在是一个这么漂泊的人?”其实,我心里想的是,瑶瑶啊,瑶瑶,你是我交友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懂事的女孩,正是我要找的恋人,而我也想做你的那把不算华丽但是实用的伞。
瑶瑶说:“我以前被感情伤过,好久没碰感情这个东西了,我过惯了这种孤独的日子。对你,我没什么要求,只希望你不要骗我,对我好就行了。”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怎么会对你不好呢?对着墨蓝的天空,我在心里默默许下一个愿望,我一定要好好珍惜,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爱情,因为眼前的这位女孩和我有着同样的际遇。我理解她掩藏在内心深处的凄苦。
泪水打湿了我的眼睛,嗅着瑶瑶发缕间的馨香,我感觉到自己有些春心荡漾。
……
瑶瑶新租的房子有个小浴室,收拾妥当,瑶瑶让我一个人自便,然后拿了条毛巾去浴室冲凉去了。我一个人在阳台上站着,发现阳台的晾衣架上,挂满了瑶瑶的胸衣内裤。红红绿绿的小可爱们像似“万国旗”。
不一会,瑶瑶洗好出来了,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边对我说道:“忙了一天了,你也去洗洗吧。”
我心旷神怡地走进浴室,关上门,利索的脱去衣服,然后打开喷头,一边冲洗,一边品味着空气中的余香。一想到这里刚刚有个女人在此沐浴过,心里就怦怦直跳。我贪婪地寻觅着澡堂里的蛛丝马迹,简直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看到手中的洗头膏瓶上存有几缕女人的长发,不免耳热心跳。
“洗好了吗?洗好了就出来。”瑶瑶见我总是不出来,忍不住催了一句。
我心一惊,以为被她发现了秘密,赶紧冲掉身上的泡沫,穿衣走了出来。
七点钟时,瑶瑶打算做饭,边围上围裙,边说:“还剩几个鸡蛋,要不然煎一下吃了吧!”
我说:“好”,然后从塑料袋中把鸡蛋拿了出来,放在水中清洗。瑶瑶拿起鸡蛋,在小瓷碗沿上磕碎,由于用力过猛,碎蛋壳掉进碗里不少。瑶瑶用筷子夹蛋壳,一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我就知道她没怎么做过饭,我说:“幸亏是清洗过的鸡蛋,要不然怎么吃呀!”瑶瑶听了这句话,脸一红,羞赧地埋下了头。
吃完瑶瑶做的煎鸡蛋,我下意识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瑶瑶拍了拍我的肩对我说:“忙活了一天,你也口渴了,还没让人送纯净水,要不咱们出去走走,到楼下买个西瓜吃吧!”
天热,本不想去的,但看到瑶瑶期望的眼神,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瑶瑶扯着我来到楼下,路灯下有好几家水果摊,瑶瑶拉着我在一个农村姑娘的摊子前蹲了下来。
我挑了一个三围比较好看的西瓜托在手上,煞有介事地用手指拍拍弹弹,西瓜发出“咚咚”的清脆声,托瓜的手略微有些颤动。我对瑶瑶神气地说:“这个瓜是好瓜。”瑶瑶有些不相信地问我:“你怎么知道的?”我装作行家里手的样子对她说:“你看这瓜纹路清楚,深浅分明,并且表面带有光泽。瓜脐向里凹的瓜一定很甜。”
我虽说得有点神乎其神,但听起来也像是这么回事,看瑶瑶听得一愣一愣的,我接着哄她说:“这瓜藤柄向下贴近瓜皮,近蒂部粗壮青绿,这一定是个好瓜。”
一番真知灼见的分析让瓜农都点头称赞,我暗暗得意,然后我转过身问瑶瑶:“瑶瑶,你以前是怎么挑瓜的呢?”
没想到瑶瑶说出的话更让人觉得她是深不可测的高手:“我只用手摸,瓜皮滑而硬的则是好瓜,瓜皮粘而软的瓜我不要。”
听瑶瑶这么一说,我有些瞠目结舌,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孩是这么的聪慧与灵秀。小生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买了瓜又买了一些别的水果,我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元的钞票递给小姑娘,随后把买的水果提在手里。
“这……这位大哥……”找完零,我转身要走,突然听到小姑娘声音有些怯生生地叫住了我。我回头一看,小姑娘将我刚给她的那张二十元的钞票对着路灯看了看,然后犹豫着递了过来。
“你怀疑我用假钞?”我不免有一些生气。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无知,眼生,怕认不准,能不能请先生换一张?”
“好吧!”我心里不免好笑,我又不是教书的,干嘛叫我先生。我接过小姑娘递回来的钞票,仔细审视了一番,没错,还是我那一张。因为我以前听说过调包的事,一捏,也难怪,确实手感有些绵软,兴许是窝在口袋里汗湿了的缘故吧!我把这张钞票收好,另外又摸出两张十元的钞票递给她。小姑娘接过还是不放心的正面反面的看,一副难以定夺的样子。我突然有一点伤心,质疑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还有多少?但看她也挺不容易的,一定是没读过几年的书,我又不忍心责怪她,温厚地说:“放心吧,这是我超市买东西找回来的,我认真检查过了,绝不会假!”
小姑娘听我这么一说,一脸的难为情:“我知道你是好人,怎么会骗我呢?可我就是有点怕,因为我昨天给路边一位乞讨的老奶奶十块钱时,却被发现是假币,好多人对我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我心里要多难过有多难过。”
我和瑶瑶一听,面面相觑,笑容僵在了脸上,我接过找回的钱,尴尬的拎起东西走了。
走在路上,瑶瑶问我:“你说这瓜要是生了怎么办?”
我装作一本正经信誓旦旦地说:“要是剖腹后生了,就算我的。”
瑶瑶听出我说的弦外之音后,“啪”地一下,在我后背抡了一记秀拳。
走在路上,我觉得浑身燥热,解开了衬衫的两颗纽扣说:“生了就生了嘛!”
“哎呀,你坏死了!”说着又要打我。
我看着她手里提着的瓜,快要从塑料袋里掉下来,连忙用手指着瓜说:“瓜,瓜,瓜。”
我感觉自己说的话像个鸭子似的,但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好像触摸到了爱情,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感觉自己正体验着爱和感受着爱。
河边,一条熙熙攘攘的步行街上留下了我们的欢笑声,我一边欢快地喊道:“啊,生了,生了。”一边躲避着瑶瑶的九阴白骨爪。惹得众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们。
天色渐渐暗下来,我和瑶瑶边散步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逛街的时候,我不停地咳嗽。瑶瑶说:“你病了?我去给你买点药。”
我说:“不用,自己会好的。”
可她坚持把我拉到了药房的药柜前,要给我买感冒药。我说:“现在没钱,那就将就一下买最便宜的吧。”
走出药店时,我捡起瑶瑶丢掉的电脑小票,她问我:“干什么。”
我说:“要留着的,以后还你。”
她笑,说:“干嘛,至于嘛!你不还要借给我500块钱的吗?就当利息好了。”
这时我看了下表,正是晚上九点多钟,街上灯火辉煌,景象很热闹。街口,一对坐在街道上卖唱行乞的残疾人引起了一拨人的围观,我说:“走,过去看看。”
走近看到在大街的中央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穿着破旧的衣服,面容憔悴,又黄又瘦,孤苦伶仃地坐在道路中间一拉一唱。他们身旁是一个下肢瘫痪的孩子,两条腿像横放在地上的两张弓,又细又弯,坐在一个用四个轴承和破木板拼装成的小车上,绕场来回收着钱。然而这一对凄苦的人并未能唤起人民的同情心,人们全当在看一场现场版滑稽表演,小男孩划到他们面前时,他们要不转脸走人,要不就往后退,唱了半天,讨钱的破碗里只有两三块钱,但他们的脸上仍然挂着一丝卑微的笑容。
像所有搞情感文字的人一样,我也容易多愁善感。触景生情,眼前的一幕看的眼睛潮潮的,正欲有所表示之际,瑶瑶却抢先一步把五块钱交给我,说:“你去做一回好人吧。”
谁也没想到,区区五元钱竟让男人感动得不行,双眼蓄满了泪水,两腿一弯就要下跪,一双粗糙的大手撑着地面,“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那么热的天,那天坚硬的地砖,难道一个人的尊严就只值这五块钱?我忙凑上前扶起他,乞丐眼睛一亮,饱经沧桑的脸上有了久违的光彩。
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我缓缓地背过身去,拉着瑶瑶,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层层围观的人群外走去。
路上,我在心里一直琢磨,真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但是像这对乞丐,在这种情境下促成的姻缘,是多么惊世骇俗的感情啊!
在这之后,我和瑶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回到我的小屋,我没有上网,也不知怎的,突然之间就睡不着了,百无聊赖之际,我拨打了瑶瑶的手机,听筒内一遍又一遍的振铃,就是没人接听,看下表正是晚上十点多钟,该死的,这么晚跑哪去了嘛,毫无睡意的我又按下重播键拨了出去。再打被按掉,再打关机。
搞什么飞机吗?是不方便接我电话还是一切结束?失望、猜疑、涌上我的心头,心说:不方便接,有什么不方便的,她现在在哪里?正在做什么?
第二天再见到瑶瑶时,我偷偷拿起她的手机翻看着一些短信记录,没有什么敌情,无外乎就是一些知心的小姐妹之间聊了一些女孩家家的话题。有个叫露露的女孩说:你试试他到底有多爱你,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说一些肉麻的话,看看他是不是花心,也可以发个短信约他来个***什么的,看看他是否去赴约。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看来是我多心了,可能昨天她的手机调成静音了吧。
和瑶瑶确立了恋爱关系之后,我们频频约会。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瑶瑶目中含笑地问道:“我们今天去爬山,怎么样?”
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瑶瑶不想坐公交车,随手拦了辆人力三轮车。这三轮车看上去有点怀旧风格,很像骆驼祥子拉的黄包车,现在又搞起这个名堂,图个新鲜么。
踩三轮车的是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汉子,挣个辛苦钱也不容易的。到了云龙山脚下时,我说:“好了师傅,我们就在这下车吧。”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座山开发成旅游景点之后,山坡下多了许多打气球的摊子。
我从枪托上拿下枪,拉了一下枪栓道:“打一枪多少钱?”
摊主说:“一枪两毛,十枪全部打中不但分文不收,还有战利品,钥匙串、指甲刀、挖耳勺,都是些能用得着的小玩意儿,随便你挑。”
我把枪递给瑶瑶,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先打。瑶瑶接过枪,学着电影里特种女兵的样子,单着眼瞄了一阵准星,枪口不停地晃来晃去,忽听“砰”的一枪,竟把气球打爆了。瑶瑶收起枪,朝我挤挤眼,那意思好像是在说,怎么样,我的枪法不错吧?
我伸出手,说:“给我,我也要放几枪过过瘾。”瑶瑶就把枪递给了我,我托着枪,端正扶稳,三点调成一线,枪枪击中红心。三枪打完,我神气地吹了一口不会冒烟的枪口,挑衅似的看了瑶瑶一眼,那意思好像在回答说,怎么样,我这神枪手式的射击,牛吧,让你大开眼界了吧!
初战告捷,一鼓作气,环环击中。打完七枪之后,狡猾的摊主对枪做了手脚,借装子弹之机,故意捏歪了准星。可这一切怎么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再瞄准时,我以歪制斜,看好角度,按比例算好真实值与目测值之间的误差,剩下的三枪无一虚发,歪打正着。摊主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不情不愿地发了个小纪念品。
离开打气球的小摊,我们又继续向山上爬去。瑶瑶在半山腰买了一把求财的香,回头看了一眼气球摊说:“其实那个枪不准,我明明瞄准的是红的,结果却打中了旁边的绿的。”
我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声东击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山上游人不少,我们拿着香找庙门,顺着光滑的石阶往上走。走着走着,我忽然转过身对瑶瑶说:“说句实话,第一次见你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我发现我会有爱上你的趋势。”我张开双臂说:“来,为了我们的爱能瓜熟蒂落,让我们先抱一抱。”
瑶瑶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胳膊,非常傲气地说:“切,臭美吧你。”
我一把捉住瑶瑶的手,扶着她的细腰往山上走。经过半小时的攀登,我和瑶瑶终于来到了山顶,山顶有一座庙,香火很旺盛。庙**奉着观音大士,游人络绎不绝。
寺庙周围稀疏的生长着四五棵观赏树,树上系着许多写有祝福的红丝带,微风一吹,随风起舞。瑶瑶花两块钱买了一条,伏案弯腰写上“余小衡与瑶瑶永远相爱,至死不渝”。
等瑶瑶写完,我把它系在树上。这种做法想来有点儿好笑,而心地却非常的真诚。我一把拦腰抱起瑶瑶,打了三圈转转,瑶瑶手挣脚刨,咧嘴笑着,高兴得像个孩子。
我在山上看着阵阵松涛,迎着山风吟诗作赋,瑶瑶不会对诗,只有沉默装深沉。出了庙门我拉着瑶瑶往山下走去,我对瑶瑶说:“自古,和尚有南北少林两大禅宗。有达摩、慧可、僧璨、道信、宏忍、慧能六祖。但也不是所有的和尚都守戒规的,1300多年前,贞观年间,有一个猴子和尚很强势,目无法纪,把天庭的玉皇大帝打了一顿,不过这个天生爱染黄毛的家伙,也是历史上最强悍的宅男,被压在五指山下宅了500年。”
瑶瑶听我这么一说,扶着石阶旁的一棵树,笑得前仰后合:“你真搞笑,把孙悟空说成什么了,喂,听说还有什么七姑八婆,我一直没弄明白,你能说给我听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