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主任的担心r
绪主任的办公室在三楼，外面是小会议室，里面是办公的地方。虽然里间小了些旧了些，也不显得那么豪华，但办公设施一应俱全，电脑是新添置的，电视机是前几年就配好了的，还有其他一些办公用品基本上都是新的。窗台上一盆桑叶牡丹很茂盛，叶片厚厚的，枝杆上结满了花蕾，还没有开放，看样子才浇过水，清翠欲滴。白水见办公室的门开着，便径直进去：r
诸主任您找我？她问。r
来啦？请坐。诸主任很热情地招呼。白水便在靠窗子那边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r
老尤出事了你知道吧？诸主任直接进入正题。r
才听说。r
唉！怪突然的，事前我们一点也不知道，真是的。r
是的，一点也不知道。r
听说你们关系不错，也不知道么？诸主任那双绉绉巴巴深灰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白水，白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r
是啊，关系不错。还有好多朋友，大多都是他的战友。我们玩得很好，什么意思？白水说。r
没啥意思，没啥意思，我只是顺便问问。r
啊？r
他把房门的钥匙给我了，让我转交给你。诸主任一边从办公桌上拿起钥匙，一边递给白水一边说。r
没说别的什么吗？水接过钥匙问。r
说了。他说请你帮他把房里的东西收拾一下，说他还要用的。r
他说过还要用么？r
是的，但我觉得回不来了。r
为什么？r
我想他的问题不是一下两下能搞清楚的，就是搞清楚了恐怕更麻烦。那双绉绉巴巴灰色的眼睛在白水身上溜来溜去。白水不自在起来。r
不会吧？r
怎么不会？我顺便问了一下检察院的人，他们说问题很严重。有好几百万的问题，还有几十万挪用公款，据说还有贪污问题，你知道挪用公款是什么罪吗？r
不知道。是什么罪？r
贪污罪。r
不会吧？r
怎么不会呢？你知道他原来在部队有多大的权力吗？r
不就是个处长吗，有多大的权力？r
嗨！别看是个处长，他可是管着好几个师级单位，几十个团级单位的财权啊，各个部队都要求他。我在部队也干过好些年，我知道他的权力大得很！r
就算他有那么大的权力，但也不是他一人说了算啊，他上面还有头吧？白水觉得他有些夸张。r
这你就不知道了，老尤这个人就喜欢个人说了算，不爱请示汇报，我们有些领导就在我面前议论过他。我也听说过他在部队时就比较霸道，性格啊！说完叹了一口气。r
我咋没有这种感觉。我看他人缘挺好的，说话也挺和气，那么多战友对他都很尊重，我不相信。白水有点忿忿然。r
然，我只是随便说说，机关里有些人也是这么议论的。信不信由你。r
白水的态度使他有点尴尬，因为压根就没有想到白水会这么固执，更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还会说尤天北好！他所了解的情况虽然还没有说尤天北坏话的，但也没有说好话的，在他耳朵边绕来绕去的尽是一些遗憾、幸灾乐祸与不可思议。没有一个象白水这样说话的——哪怕是公道话。他有些不可思议，也有点好奇，于是打定主意想继续谈下去。r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没听到有人象你这样说尤天北好话的，你真的以为他不会有事？r
我想不会有事的，凭我的直觉。他不象爱财如命的人，也并不是那么计较钱多钱少，花钱也并不那么大手大脚的。当然，我也不太了解他，只是一种现象、感觉。白水说。r
这就对了，有钱的人不会那么张扬的，这个你是知道的，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再说你和他的关系只是朋友，当然不了解。诸主任接着说。r
也是，了解一个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现在这个社会啥人没有？在位的时候都说是好人，出了事就是坏人了。人的嘴两张皮，左说左有理右说右有理。世态就是这样，也怪不了谁。r
白水继续按她自己的思路说，也不看诸主任的脸色。r
当然，当然，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所以官也难当。不管咋说，老尤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我们在一起共事也挺愉快的，没有红过脸。不过，说句不该说的话，还是谨慎点好，谨慎没错，嗯？r
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用不着，我们是朋友。我只是说说我的看法。白水觉得越谈越觉得话不投机，说完就告辞了。r
从诸主任办公室出来，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正好办公室里又没有他人，于是她把门关上，眼泪就出来了。一大早出去心想能碰到个好人，了解一些尤天北的情况，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没想到…..唉，现在的人啦？白水长长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