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张玉普的思想r
张玉普原本想好好在这个案子中露一手，再来一次才华的展示，这对于对自己还是自然是一次难得的好机会；对于检察院也是新的贡献，绝对是双赢的。他这种想法一点也不过分，完全符合职业性逻辑。他办案子十分尽心尽职，由其是在经验和手段上，在检察院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他算得上一个人物。但在办这件案子时他却显得不那么上心，准确地说是显得有些笨拙、木讷。这倒不是说有意不卖领导的帐和有负领导之重托，更不是没有灵感。关健问题是他逐渐地意识到这个案子的复杂性并不是案子的本身。案子的本身的复杂性他无论如何也是不怕的，凭他的专业水平和办案能力，搞这种案子根本就是小儿科。但是，随着对案情的不断深入，很多难以想像的东西浮出了水面。于是小儿科的意识没了，而且增加了不少的沉重感。这种沉重感不是来源于办案的技术，而在于办案之外的某些因素，这些因素已成为办案的指导原则令他无所待从，作为一个对案子没有绝对主动权的一般工作人员，他还能做什么呢？而且，每个人在这个案子中都有各自的想法，这种想拢乱了办案人的正常思路和经纬分明的办案程式，这是他没想到的。作为专案组的成员，必须和专案组的领导保待一致，因为伍检察长早就分咐过一切必须由组织来决定，他不想违反这个规定。他知道组织这个名词在工作上的意义是十分深远而庄重的。基于此，他对案子中的一些作为感到无奈，根本没办法按照正常办案的规则进行。因此便产生了消极因素，在办案中也保持低调。研究和分析案情以至提审嫌犯过程很少发表个人的意见。但他的内心是痛苦的，矛盾的，尤如精力还很充沛的老干部突然让他退居二线那种心境。伍卜检察长曾不轻不重地说过张玉普的能力没有充分发挥出来，他听到这种批评也只是苦笑了一下就过去了，心里仍然飘浮着一些说不出口的难过。r
两个人各想各的心事，各有各的心情，但同样的没有离开对工作的思考，就如火车的铁轮与远无尽头的轨道碰撞发出的声音，虽然吼叫着杂乱的乐章，但总是向同一个方向歌唱。r
张玉普探头向窗外看了看，一轮夕阳挂在天边，放射出火一样的红线，尽情地辉映在广阔无垠的浩瀚戈壁之上；大地显得空旷博大，寂静而渺茫。偶尔出现几棵红柳，在急速地翻滚中隐没，丝毫没有一刻停顿下来的意思。r
天慢慢地黑了下来，大地在翻滚中变灰变暗。远处没有了火样射线，没有了不久前闪现的光辉，只有那昏沉沉的无垠的天际，随着车轮的歌唱而无情地压了过来。r
天又要黑了，这一夜怎么过啊？r
说完，张玉普慢慢腾腾地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