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邹局长被涮r
邹局长被邹卫出了会议室回到宾馆,心情很不好。自从接了这个案子,一直就没顺过,前前后后搞了几个月,除了逮住个冼明,一点进展都没有。尤天北的看来也不好整,前些天到中水县跑了一次,几千公里,什么也没捞着,够霉气的了。尤天北的身体也不好,血压也高,他老婆也提出过取保候审问题,没批。现在祖朋又莫明其妙地死了,办案组的人员个个象棒子打死的鱼,没有掉气但个个都在翻白眼儿。唯有个皋江东还处于极度兴奋之中。当然他的兴奋是有道理的,不外乎是想利用这次事故出点风头,在领导那里留点好印象。但这个家伙也够狠的,人死了还要他背个名,虽说有些缺德,但不这样检察院办案组就要被动了,不能不说皋江东这个主意绝。r
但这件事不得不告诉伍卜检察长,尽管他不管这个案子了,但作为上级领导,对这么重大的问题不能不知道。再说了,这件案子本来就是县市联合办的,他不知道怎行?于是,邹卫拿起电话,拨通了伍卜检察长的手机,很简单地把情况汇报了。伍卜检察长非常吃惊,没想到事情搞到这般程度,在电话里发了一通火就把电话挂断了,看那个样子好象是邹卫的错。邹卫一肚子委屈说不出来,一屁股坐在床上,差点眼泪没出来。于是想到了他的心肝宝贝,凡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总是要想到她。但心肝宝贝也有好几天没来电话了,他打过几次电话没打通,说是关机,他只好着罢。今天试着拨了一下,不想通了,对方接电话却是男人的声音,他说让心肝宝贝接电话,他说她不接,问他有啥事,他说想和她说几句话,于是心肝宝贝就接了:r
老邹哇?你好呵?”东北口音很重,邹卫喜欢听。r
是啊,想死你了,前几天到哪去了,怎么关电话呢?邹卫说。r
我回老家了,现在和老公在一起噢,以后你别给我打电话了哇。心肝宝贝说。r
你说啥?你不是说你没老公嘛?怎么?r
你真可爱,太可爱了啥,我的儿子都五岁了啊,我哄你玩儿的,当真耶!呗呗!说完对方把电话挂了。r
奶奶!邹卫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身子往床上一躺,两行热泪顺着腮帮子滚落了下来。r
对邹卫的打击接踵而来。破船偏遇顶头风,工作上的不顺心且不说,感情上的不顺心也紧跟而致,“有鬼!全是不顺心事儿!”邹局长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r
前几天老婆小玉又吵着要离婚,当时他就想了,离就离,反正你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老婆,离了老子立马就把心肝宝贝娶过来,明正言顺地过恩爱日子,看谁能把我咋着?主意打定,就打电话过去,说是过几天回去办离婚手续,老婆也就同意了。这事还没来得及告诉心肝宝贝,他想离了婚才告诉她,给她来个惊喜,心肝宝贝肯定高兴得了不得。她早就说过要跟我过日子,还说要给我生个儿子嘞。一想到儿子,他的情绪一下就来了:胖乎乎圆敦敦小子,小腿下还长了个雀雀。他最喜欢的就是那个雀雀。他家世代单传,传到他这一代就不行了,老婆不争气生了女儿,绝了后。为这事他曾跟老婆闹翻过脸,还打了她两巴掌。老婆哭着说是种子的问题,他说是土壤的问题。老婆说种子不好怎能怪土壤?他说种子不好土壤好了也行。结果吵来吵去也没分得了胜负,后来时间长了也就算了。r
邹卫没想到五十岁的人了,不仅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而且还要掉下个带雀雀儿子,他能不高兴么?但如今林妹妹飞了,带雀雀的儿子自然没了,空欢喜一场。更可恨的是他送心肝宝贝那些钱、还有铂金手饰,加起来也得十好几万,没了。没了就没了,身外之物也算不了什么,关键问题是答应过老婆同意离婚。如果真离了,家里那些财产,包括现金都成了她的了,我咋办?再说,小玉人长得也不错,脸蛋蛋也挺粉白的,虽然现在老了些,额头上膊子上也多了许多鸿沟,不如年轻时那般风流好看,但身材还是那么苗条,打扮打扮比实际年龄还年轻七八岁,屁股和胸前那两个奶子依然还有弹性。要不那个老东西书记还那么迷上她?他妈的,要不是心肝宝贝的出现,打死老子也不会同意离婚的。他在心里骂完又想:虽然小玉一度曾给他戴过带颜色的帽子,但那是不得已的事。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才牺牲了自己的肉体,是不得已而为之。好在拔了萝卜坑还在,老感情还没完。现在倒好,老婆没了,心肝宝贝也没了,钱也空了,他的泪水能不出来吗?r
眼泪流一会儿好一会儿,想一会儿又流一会,折腾了好半天才想通,最后干脆不流了。女人嘛没啥了不起,现在啥都缺就是不缺女人,普天下只要有了钱,啥没有?别说那个狗屁心肝宝贝,当初真是瞎了眼,爱上这么个玩艺儿。老婆娘想走就走,老子落个清静,有生之年落个无牵无挂,多爽?至于工作,那才是不可马呼的。虽然当前出了点问题,但不碍事。祖朋死了,但尤天北还活着。祖朋在这个案子里本来就不是个人物,他的死,说白了也不过死了只猫,比老鼠大一点,和尤天北比起来,也只不过一只猫而已。因此,老虎还在,不能不打。假若真把这只虎打了,还有啥不好办的?不要说部长那儿,就是书记那儿也会挂个名儿的,到那时弄个局长转正何尝不可?伍卜检察长不是说了嘛,那个位置怎么说也是他的。他相信这话。r
邹卫想了一阵子,立马觉得心情好了起来,于是走出房间,来到大街上,顿时感到身上暖烘烘的。太阳当空,火红火红的。街上来往行人不多,各在忙各人的事,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出现。于是打了的士直奔县检察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