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心机r
财务处长不缺东西，单身汉，只缺人关心。于是他便很乐意地充当了尤天北的‘生活秘书’，尤天北乐得其所。老乡么，信赖是主要的。于是，尤天北又把财务处的采购和接待工作交给了吕其。事杂但油水多，饭馆老板、商店老板于是便成了吕其好朋友。但不过瘾，于是干脆把弟弟、弟媳一起从老家弄来在部队院内开饭馆，心里这才安逸。所有开支，只要处长签字，啥票都可以报销。尤天北的确给足了面子，一年几十万的招待费，油水不大才怪。这事谁心里都有一本帐，尤天北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给一点回报吧——对信赖的回报。别人干不上的美事吕其干上了，这不能说不是又一次取得了成功。凭啥？就凭机灵，凭脑子，别人有吗？没有！吕其在心里常这么想。r
春秋几度日日过，风雨潇洒年年渡。忙碌有至虽辛苦，相形之处禄利多。要不然自已那个腰包怎能鼓起来？“副处长”名声虽然有些讥讽味儿，但只在乎实惠，管他那些微词干吗？风雨有尤天北挡着，不怕湿了衣裳，大可不必憔虑。r
当初由士兵转成志愿兵是不得已而为之。刚开始心里还有点乐呵呵，后来就乐不起来了。这顶帽子戴上不轻不重，不痛不痒，没劲。性质是工人不是干部，这是政策，谁也改变不了。吕其一想起这事心里就不舒服，气就不打一处来，好象是别人跟他过不去一样。r
还是那个话，没有办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于是政治部主任李克、干部科长得贵的影子在脑子里闪了出来。后来干部任免表、任职命令等等就到了吕其的档案中。这不，转业时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军队干部。地方组织人事部门不知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或者另有原故。总之按干部安排了工作，而且还给了个副镇长。r
副镇长充其量不过副科级，不带‘品’。但毕竟入了门，啥事只要入了门就好办，怕的就是入不了门。有了公务员这块牌子，再往上走就容易得多了。当然，这又是机灵、聪明的结果。与过去不同的是，过机灵聪明之处又多了些胆量罢了。r
胆大骑龙骑虎，胆小只能骑爆鸡母，这是古往今来的事。啥是真理？这就是真理！当初办这套手续也挺麻烦的，办事的人有点怕，怕露出马脚受处分丢了饭碗，弄得不好还要通报全军。但碍不过他死皮赖脸死拉硬磨，只好给办了。至于好处麻，只不过是多借点钱，多报几张发票罢了。反正尤天北在签字上不会不给他吕其面子的。r
智者千里，必有一失。令吕其想不到的，几年前那档子事自认为干得很漂亮，不曾想竟会露出破绽，而且检察院还立了案。左思右想，估计还是银行出了问题。狗日的祖朋，颜色敏，猪！他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可心里头哆嗦得就更历害了。r
然后又和老明通了电话，老明说问题很严重，要抓人。在电话里还把他狠狠骂了一顿，说他干的球事，惹出来这多麻烦，奶奶！骂完了又说，赶紧找上边的人说话，要不然你狗日的就完蛋了，你完蛋不要紧，把老子也牵扯上了。说完就把电话啪的一声挂了。弄得吕其站在电话傍楞了老半天缓不神来。r
会计、出纳搭档多年，两人难免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千丝万缕的关系。出纳出了问题，会计自然也难说清楚，所以老明急。好在小舅子牛心在检察院，常透点情况，出点主意，实在不行让吕其狗蛋背着也没啥不可以。至于检察院那头，没人敢不给他郎心面子。再说了，现役军人，地方也动他不得。急是急，但不会有大碍，老明心里明镜得很。但话说回来，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想洗干净——难！何况还真有事？这才是老明急得睡不好吃不香的真正原因。r
找人？找谁？老子就找你！惹激了老子给你全抖露出来，奶奶！吕其在心里回敬了一句。r
在吕其眼里，老明算个屁，有时竟连个屁都算不上。虽然是个县团级，成天迷迷糊糊，好象从来没睡醒，想是歌厅玩小姐多了吧？会计师，狗屁！r
骂归骂，阿q精神也只能是暂时管用，过去了一切又回到了原处。眼前的问题不是骂可以解决的。吕其心里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