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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和小雪约会完的第二天是周日,于昊便回去了老屋,自从工作后,于昊就搬了出来,住进了单身公寓,于诗现在也是长期住校,他们的母亲在两年前已经过世了,这样就只剩下父亲于天一个人在那里住着,倒也自得其乐。当于昊来到老屋的时候,却发现父亲于天并不在,好在他一直保留着这里的钥匙,否则就只有吃闭门羹了。当于昊打开老屋房门的时候,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从小到大,他都在这种略带潮湿气味的空气中生活,如今呼吸起来,居然感到分外亲切。

书柜上摆满了图书,基本上分为两大类,于天的电气专业书籍和于昊收藏的侦探推理小说,看着那一本本儿时的心爱之物,于昊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搬个板凳、坐在门口,然后拿本书啃一天的时光,他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静下心看书的能力,也许小雪说的对,那种用手指摩挲着纸张的感觉,是现代化的电子设备难以替代的。

在老屋里待得越久,于昊对逝去的岁月就越是怀念,自从工作后,他已经很少来这里了,有时父亲叫他周末回来吃饭,他也找各种理由推脱,因为他总是害怕父亲的啰嗦。这时,于昊看见书柜顶层的边上放着一本相簿,于昊顺手就把它取下翻看起来。相簿里有于昊和于诗小时候的照片,他和这个妹妹从小就喜欢斗嘴,经常把家里吵得鸡犬不宁,照片中还有已经不在人世的母亲,四口之家在这间老屋里度过了令人难忘的温暖时光,这让于昊突然间又想到了孙月心,孙家四口人曾经也有过这样幸福的日子吧。

翻看到后面,就是一些于昊的父亲和母亲年青时的照片,据说他们二人是从小就定下的娃娃亲,于天念完大学安定下来后,才把妻子和襁褓中的于昊从老家接来,这么多年来,作为知识分子的于天与农村妇女出身的妻子一直互敬互爱,这让于昊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时,于昊看见一张父亲和母亲的合照上沾了些脏东西,于是就把照片从相册中抽出来擦一下,这个小插曲让于昊有了一些意外的发现,原来在这张合照的下面,居然还有另外一张照片。看来,因为老照片太多,一本相册放不下,于天便将一些照片叠在别的照片下面,放入了相册中,这些照片于昊却从来没有看见过。

这个发现让于昊感觉像找到了新大陆,他把那些隐藏的照片都翻了出来看了一遍,这时,一张以长城为背景的合照引起了于昊的注意。从上面的题字看,照片是拍于1987年,于天和友人一起攀登八达岭长城时留下的纪念。照片一共有七个人,左起第一个正好是前些时候见过的傅北岑,那时候他还非常年轻,是个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第二个人白皙的脸庞隐隐给人一种阴柔的感觉,于昊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第三个人是小时候经常来看望自己的郭叔叔,于昊记得他人很豪迈,上大学后就没再见过,一晃都几年了;第四个人正是父亲于天,奇怪的是,平时不苟言笑的他是所有人里笑的最开心的一个;最右边的人于昊虽然不认识,但却有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真正让于昊感到震惊的,是照片中剩下的两个人,右起第二个人正是他亲眼见过的,全国的首富,承光地产总裁祁光远,虽然他当时还年轻,但这么多年来他五官的轮廓还是变化不大,一下子就能认出来。而这最后一个人,却让于昊的心里顿时疑窦丛生,这个人,怎么这么像马主任!

惊愕之余,于昊发现照片的背面写着两个字——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