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未足一岁,当然得跟着我。我也离不开水儿,粉嘟嘟的一个女孩儿,无法想像她去叫别人妈挨别人训斥。
房子和存款留给了我,明搬去了公司。走的那天他抱着孩子亲了又亲,眼泪哗哗的。我也有些伤感,说你随时可以来看她就关了门,把婆婆和洁用过的被子等物用布毯包了,趁水儿睡着时下楼送给了街头要饭的。再花了一下午时间把屋子重新整理过,地板拖了两次。
晚上接到默默的短信,说她已经在拉萨,等着看雪顿节,欢迎色女光临。
想想最近反正也没什么事,何不带水儿去拉萨呢?身心经此一劫已经伤痕累累,拉萨的紫外线是杀菌的良药。于是毅然让默默帮我在仙足岛租一个带家具朝阳的房间,我要带水儿去高原上晒太阳。
带了水儿,再次选择火车。
这次出行不一样了。过去总是一个人,一个包裹,独自在站台上,看着长长的铁轨想像着另一端的生活。现在的我,一个女人带着幼小的女儿上路,不为寻找,只为停止。
想过是不是把水儿送到父母那里,老人是乐意的,甚至还盼望着有个粉粉嫩嫩的小家伙陪在身边以娱晚年。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水儿,我最心爱的宝贝,也希望她能陪我上路。因为有她就有一份责任,就不至于离正路太远。
我是个无拘无束的人,之所以能让自己安安静静地在人流如潮的北京呆着,是因为“家庭”这两个字管住了我。现在没有这两个字的约束,我还是从前那个好好。
西藏是我魂牵梦萦想忘都忘不掉的地方。我不知道上辈子在这里发生了什么纠结缠绵的故事,让我今生再也放不下逃不开。上网,发现过去认识的帮人一部份还在,便说了自己近期要去还带去一个天使时,所有人都发来睁着大眼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没有告诉莲,不想麻烦她,曾经给她找了不少的事,这次只是短暂的停留,想一个人安静地呆呆。
出发前的深夜,拿着手机坐在黑暗中。无意识地翻出那个电话号码。十一个数字在屏幕上闪着,就是没有按出去。这个号码他是不是还在用着?如用,打通了要说些什么?过去了的,真的还要找回吗?找回后又能如何呢?重新纠结重新痛苦?不,不想再来一次了。如果他不用这个号码了?那是不是表示他已经把过去忘得干干净净,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我再联系他。一个记不得你的男人,找他又有何益?我叹着气,心里患得患失,那十一个数字总在眼前跳。怕管不住自己一时冲动又陷进万劫不复的境地,我飞快地往下翻电话,想找个人聊聊天。哪怕就是聊明天的天气是不是阴天也好啊,只要能让我不再想他。
然后,卓一航三个字就跳了出来。想也没想就按了下去,低沉有滋性的声音传来,我像被火烫着一样按断了电话。我这是干什么呀?疯了吗?人家说不定早结婚了,说不定也有孩子了,你还记得的过去人家早扔在了风中。忘了吧,好好,别再沉浸于过去了。你有孩子你是一个女孩的妈了,别再奢求世上没有东西,爱情,不过是文人墨客想出来哄骗无知少年玩的。
没有通知任何人接。独自抱着水儿,拖着简单的行季,出了柳捂车站,迎面而来的清凉空气啊,让我泪流满面。
我又来了。伤痕依旧,心却颤抖。
我是不是发贱,总是记得应该忘却的,不该忘却的却转身丢掉了。
喜欢不停行走的感觉。如果用爱情作为背景,那走过的路就有了不同寻常的悲欢。你想停下来,心却在不断地想念那个地方。就像永远的西藏,就像此时的我。
书上说时间是治伤的良药,一年两年三年,轮回之后,变的只是容颜,心事依旧。
唯一看不清的还是自己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