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娃作为家中的老大,尽管心中有爱,身为女人也一样没能逃脱命运的安排。在我们这儿,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家庭责任比个人的幸福重要得多。放弃个人所需是应该的,放弃责任就会遭到所有人的谴责。
有人说,这样的习俗是不合理的,早就应该丢弃了。说说挺容易的,做起来却难。习惯了的生活要一下子全换个样子,肯定需要一个过程。我和我的同龄人就生活在这个变化的过程中。能看到希望,却一时半会儿够不着光明地的边缘。
达娃的受伤,是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在姐妹共妻的家庭中,几个女人侍候一个男人,女人们心眼本来就小一些,男人如果稍稍做得不公平,会很容易激发矛盾。像小孩子打架了,男人给姐姐买了条围巾没给妹妹买了等等都会是矛盾的导火索。不要以为达娃没跟男人在一起就能逃出那个怪圈。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达娃是旺久名正言顺的妻,同在一个屋顶下,天天看着,他怎么甘心。何况,那约定俗成的每人一夜,达娃为了家庭的完整又不能推掉。达娃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下要宝留一颗完整的女儿身以待情人,该是多么的难啊。
看到达娃头上胸上胳膊上的伤,是真的为她难过。那些深深的伤口来自于亲妹妹,牺牲了个人幸福换回满身的伤痕和亲人的怨恨,值吗?不值。然而能退步抽身吗?不能啊。阿妈活着时常说一句话:只要成为妻子,就不能单想自己。
我们的家,除了嘉错和我,其它人都没有专有的房间。扎西、朗结他们仍按老家的习惯,喜欢住在餐厅的榻上。嘉错有独立的卧室,房中摆放的也不是我们熟悉的榻,而是习梦思,铺上漂亮的被子,很温馨。我的屋子跟他一样,只是床的颜色换成了白色。
嘉错从不进我的房间,我知道他在忌讳什么。那张要与兄弟共享的床,是他心底的不能触碰的隐痛。所以轮到他的夜晚,我都去他的房间。
躺在嘉措身边,说了达娃的伤。
“宇琼听说后,很难过,他说他对不起达娃,他让你帮着照顾一下。”
“唉,宇琼心里也不好过吧?”我用手肘支起上身,看着他的脸。这张脸仍是那么英挺,宽额大眼,皮肤黑红,五年多了,我的家长不再是男孩,岁月把他磨砺成了真正的男子汉。
“魔女,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他说,轻抚着我的脸颊。
“我是魔女啊,谁能伤到我呢?”我笑着说,脑海里浮起央金的脸。那也是一个贤惠善良的女人,虽说有时对嘉错和扎西不进她的房间拿脸色给我看,但大多时候,她都是笑嘻嘻的,尽着一个家庭主妇的职责。
“对,你是魔女啊,连我都敢骂。”他扯起嘴角,翻身压着我,“不过,我喜欢你这个魔女。”
“我哪里骂你了?你是家长,我们怕你还来不及呢。”我笑,把手放在他腰上。
“你没有吗?记不记得那次在帕廊街的巷子里,我要你跟我走,你不愿意,骂我混蛋。”
“那是你欺负我。”
“我欺负你?我怎么欺负你了?”他不怀好意地说。
“你……”想起他把我按在墙上粗暴地吻,说他想我要我跟他走的事,不禁红透耳根。
“你怎么当妈了还这么害羞?”他咬着我的耳垂轻笑。
“谁害羞了?我只是想不起来。”我说,偏了头躲着他的侵袭。
“魔女……”他喃喃地念,看着我的眼神变得迷乱,手慢慢往下移着。然后,他慢慢吻住我的唇。
“唉,我的家长啊……”轻叹一声环住他的腰,更紧地贴向他。
“魔女,魔女,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他说,进入了我的身体。眼神越发的迷离,搂着我,恨不得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去。
我没接他的话。不是不想,是不敢啊。多想是他一个人的啊,没有扎西、没有朗结、没有其它人。只有我们俩,就像隔壁邻居一样,夫妻俩人,一个孩子,多幸福啊。
“魔女,我们逃吧,逃到没有人的地方……”他说,在我身上横冲直撞着,大声地呻呤。
“嘉错,我的家长啊。”我配合着他的节奏,吻着他的脖子、他的下巴、他的唇。身上的这个男人啊,无论何时想起都会让人颤泣。来生吧,如果有来生,我愿只作他的女人,永不分离。
他在叫出一连串的“魔女”后,俯在我身上喘息。
轻轻抚着他汗湿的背,在暖暖的灯光中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