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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卓嘎:为情而悴


嘉错,只有嘉错才会这样突然袭击我,只有他才会如此无所顾忌。

“我睡不着,魔女,我害怕失去你。”

“说什么呢?家长。”我强笑着,把自己剥离他的怀抱。“你怎么会失去我呢?你是天天的阿爸,我是天天的阿妈,我们要共同把他养他呢。”

“你真是这么想的?”他捧着我的脸,认真地问。

“当然,你看咱们家,马上要添第三个孩子。负担越来越重,你这个做阿爸的,可不能偷懒哦。”我说。扯了扯他粗糙的脸。只有私下里,我才敢如此对他。任何一个白天,他都板着一张标准的家长脸,谁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放心吧,冻不着你和扎西罗布。”他说,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回房去吧,这里冷。”我说,拉开了门,却不防走廊上突然飞来一只鞋子,正正打在我右脸上,惊了一下捂了脸抬头看去,央宗站在走廊的一端,冷冷地看着我们。

“你要干什么?”嘉错拿开我的手看了看,然后气愤地喝问央宗。

“想在一起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去她的房间,却躲在卫生间里亲热,不要脸。”央宗冷笑着说。

“我有什么不要脸的?他也是我的男人。”央宗的话惹火了我,一把扯开挡着我的嘉错。“你自己不看着他,却怪到我头上。”

“我看得住他吗?打从我一进这个屋,你就把脸拉得跟驴一样,深更半夜的洗衣服,不就是洗给他看的吗?这下你满意了,他心疼了,找你来了。”

“我就是想他心疼,怎么着吧?你还想干吗?又不是我请你来的!”脸上火辣辣地疼,说起话来也就口不择言。

这时,扎西也上楼来了,朗结也出来了。

“怎么啦?半夜三更的大声吵什么啊?”朗结揉着眼睛看着我们。“大哥,你也不管管他们。”

“别吵了。”嘉错大吼了一声,央宗和我同时住嘴。

一会儿的安静过后,央宗大声哭了起来。她是应该委屈的。千里迢迢而来,送东西是假,真正想见见心中的男人才是真。久别后的第一夜,男人却在抱着另一个女人亲热,任是谁也接受不了。虽然对我们来说,责任重于山,然后哪个女人私下里不希望得到男人的疼爱,不希望男人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我走过去,拉了一下央宗,“进屋去吧,外面冷。”

“用不着你假惺惺!”央宗说,一掌挥在我脸上,“啪”的一声响,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朗结一步插在我和央宗中间,他大概是怕我和央宗打起来吧。

扎西突然冲了上来,飞起一脚踢在央宗的后背上。央宗一个趔趄向我倒来。我一把扶住她,大声冲扎西喊:“牦牛,你不知道她怀着孩子吗?踢她干什么?”

扎西昂着脑袋气乎乎的不说话。央宗咽咽地哭着。

“好了,别闹了。”嘉错大声说,“都滚回去睡觉。”

朗结转身回房了,扎西也悻悻地下楼去了。

我扶着央宗进了嘉错的房间,看她哭倒在床上,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安慰她才好。我们俩,背负着的是同一种责任,心中向往着的也是同一种感情。责任是我们应该担负的,感情也是我们想要的。然而,对于我们这些普通牧女来说,家族的责任却比爱情重要得多,个人的感情是可以负略不计的。而正是因为这种明知应该忽略的感情总是不经意间冒了出来,才让我们俩个女人的心始终无法靠近。

央宗,也如我初嫁时一样,心里爱了一个人,面上却得掩藏起来。然而无论掩饰得有多好,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就像今晚,这原本是算不得什么的。五个男人,某一个男人在某一个时段偷袭一下自己的女人,这不过份,按理也不应该计较的。然而,那“按理不应该计较”只是理性的,是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行为模式,或者说是礼仪、或者说是女人的美德之一。但它只是理性的、是别人对我们的要求,自己的心呢?心里是否也能完全做到?说实在的,我无法做到,央宗也未必能做到。

那头踢了人却绝不道歉的牦牛站在走廊上昂着鼻子叫我:“魔女,出来。”

实在是无法面对央宗的泪眼,同为女人,对她的忧怨我感同身受。“干什么?牦牛。”我借此走了出来。

“到楼下去。”他看着我,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拉了我的胳膊就向下走。

“干什么啊?”我被他拖得踉踉跄跄的。

“坐下。”他说,从桌子的抽屉里翻出清凉油,笨拙地打开,用食指沾了往我脸上涂,一边说:“都肿了,魔女,别怕疼啊,我轻点。”

“扎西……”我拉着他的手腕,热泪盈眶的看他。

“是不是很痛?我再轻点啊。”他说,继续涂抹。

这时嘉错下楼来接水,看到我们,眼里闪过一丝不快。我装着没看见,闭上了眼睛。对于这两个男人的感受,我真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一个是我所爱的,一个是爱着我的,两个我都无法丢下。不想看到他们因我而痛苦,却时时看到他们因我而痛苦。对于朗结、边玛和宇琼,我可以一笑而过,可以做到绝对的公平合理,然而对于嘉错和扎西,公平合理却是对他们最大的伤害。